你在窗内去念书,呀呀呀,想想就怎生的般配?”
玉珠幽怨地道:“我只恨长大,若还是小时候,看花写字的多好。见你过得好,母亲让我看你呀看你的。如今大姐姐也出嫁了,我对母亲说,让我再看看她,我才出嫁呢。”
随着这话,宝珠的心思,就随着在自己婆婆和丈夫身上转了一转。她中肯的微笑:“我遇到的呀,全是好人。”
“那是你好才是。”玉珠也相当的中肯。
宝珠带笑摇摇头,轻声再对姐姐道:“不是的,”她坚定的笑道:“是我遇上的全是好人。姐姐你看,”宝珠扳起手指头:“祖母是好的,”
玉珠如今也点点头。
姐妹们小时候不受祖母待见,只有邵氏张氏是大人,能记在心中。她们大了以后,遇到的待遇彼此一般,对祖母没有母亲一般的怨恨。而能住到京里,就不爱出门的玉珠来看,京中繁华过于小城,就是夏天戴的花儿也是多出来的,是觉得好的。
而祖母对于长姐和小妹的亲事所持态度,玉珠也是赞成的。
如对小妹宝珠定的一门绝好之亲,但长姐出嫁,老太太虽不满意,却也早备下同等的银两。掌珠不要,那是她不要的。
长姐和小妹全有祖母给嫁妆,玉珠想想她也是一定有的,自然要说祖母还不错。
听宝珠再道:“二婶娘是个好的,”
论起长辈,玉珠没有它话,也点头。
“三婶娘为姐姐年青守得住,也是好的。”
玉珠想想母亲为自己忙来忙去,为亲事觉都快睡不好,就笑:“知道今夜我同你睡为什么吗?”宝珠笑嘻嘻:“你不陪我睡啊,要让三婶娘的话灌一耳朵吧?”
玉珠吐吐舌头:“只灌一耳朵吗?让我告诉你,今天大姐出门子,母亲是睡不着的。”姐妹同时的轻笑,宝珠又道:“大姐是好的,”
“大姐是凶的,”玉珠又中肯了,然后双手合十:“盼着她能凶得过那侯府才好。”
“三姐小时候吃的用的,常带上我,也是好的。”
玉珠难为情状:“你出嫁我只给了件手绣的东西,那时才可恨我平时不做活,竟然不能多为你做些什么。”
“肯为我绣,也是难得的了。”宝珠莞尔一笑,再叹道:“奶妈为我不曾离开,其实她的娘家人早些年就想接她走,说她不容易,要为她再找老实可靠的人,又说奶妈没孩子,不必守着。奶妈放不下我,就一再拒绝。”
“咦?”宝珠忽然想到,她还有三间铺子是私瞒下的,怎的不让奶妈家人过来,他们也得团聚才是。
玉珠却佩服了,她注视宝珠成亲后愈发润泽的面庞,由衷地道:“宝珠你才是个好的,在你心里呀,就没有不好的人。”
“那是我遇到的全好人呀?”宝珠笑盈盈。
玉珠就逗她:“那明珠呢?今天我没有同她说话,就遇到也不想说。其实有一句话我想问她,余伯南如今中了,她可后不后悔?”
宝珠亦叹:“明珠也是个好的。”
“嗯?……。不会吧,”玉珠慢吞吞地道。想方明珠做了多少坏事,什么毁人好看衣裳,和人争风之类的就没少做。
宝珠也同时想到玉珠所说的那些坏事,叹气道:“她是无人教导,若是生在为人正直的家里,她也不会这样。”
玉珠咀嚼一下,道:“却是这话有道理。”
北风呼地刮起来,窗户大响了几声。
玉珠朦胧欲睡去,宝珠却还在想心事。想这么大的风雪声,若是表凶在家,半点儿不觉得。此时肩头外是姐姐肩头,同样的羸弱,就担心风雪起来。
她往外面看了看,表凶今天,竟然真的不回来了么?
对着三姐说大话不要他了,可真的深夜了,宝珠娇滴滴地想,他还是回来的好呢。
……
“你说什么!”梁山小王爷眼如铜铃,睁得圆滚滚的,似随时会落下来。
他对面,油灯下面,坐的是袁训和冷捕头。
袁训和冷捕头的旁边,是一个普通的木榻,冬天冷,上面铺着简单的垫子,既没有喜庆颜色,也无花无朵。
他们现在坐的地方,是文章侯府门外最近的客栈里。
梁山小王爷额头冒冷汗,不敢相信自己才听到的话。
袁训满面通红,捧着热茶在饮,就对冷捕头使眼色,你再说一遍。冷捕头就笑笑,慢条斯理的再道:“小王爷,我的意思。明后两天你们的赛马,不如放到京外三十里铺的集镇上去比,而过年前呢,有两处地方你们可以去,”
又把两处地方全指出来。
梁山小王爷彻底明白过来,他瞪住面前两个人。
怎么好好的大家拼酒,这姓冷的不老也不少,也跟过来。坐在自己身边就不走。小王爷烦他,要知道这姓冷的是刁着坏。
他有几个帮闲,打过架后,小王爷包庇,躲在他母亲梁山王妃的私房产业中。那院子偏僻的,别人寻不到,梁山王也不知道。偏这冷的,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。像是老鼠洞他也数得清似的,他带几个人前去,把人抓了。
这是冷捕头的强项,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和地方。
梁山小王爷带着三百银子礼物,三百现银去贺袁训成亲,为的就是这几个人。
这全是他素来相中的,以后打算带去军中的人。他才着急。
好嘛,人才弄出来没几天。小王爷还想声势再大一些——他和帮闲们混也不是白混的。梁山王武将世家,小王爷虽莽撞些,却不是笨蛋——他本想再招些人来,明后年他就去找父亲。而听听,这姓冷的混帐说什么,你们按我指定的地方去闹!
这他娘的,你倒能指挥小爷我?
可小王爷随即清楚,这是太子殿下的授意。对面这姓袁的坏蛋,姓冷的混蛋,才在席上无法说话时,把自己又拉到这里来单独说。
梁山小王爷的粗眉头,拧得快成一团浓墨汁。
他是不怕太子殿下的。
他太清楚自己的好,这是他打小儿就知道的。
他的父亲,从生下来后就没怎么见过。梁山王常年在外,回来过一次,是小王爷三岁。三岁的孩子不太记事情,就记得父亲带着他玩小枪小棒,告诉他:“不会打架的,不是我儿子!”
而单独给小王爷留下的幕僚们,也无不传达给小王爷的是,你功高,主也要侍候你。
倒不是震主。
小王爷不怕太子党,还敢一回接一回的揍他们。就是他清楚,不在太子殿下面前显点儿功夫,太子又认得你是谁。
能和太子党们京中抗衡,小王爷也是得意的。而梁山王留在京中的幕僚们,自然也会为他出谋划策,做到几分他完全有底。
而今,太子殿下这就想收伏他了。
梁山小王爷心中一闪而过,有一个幕僚说过的一句话,不能早早伏低。
小王爷把眼就更瞪得如牛眼睛,一个字也不再说。
这是家学渊源。
大多的贵戚子弟们,不管看上去多粗鲁,关键时候也能沉得住气。
他在等姓袁的坏蛋,和姓冷的混蛋再多说些出来。
而对面两个人,比他还能沉住气。
冷捕头也抱了一碗茶,喃喃自语:“多少年没有这么喝过,这头晕的,什么钟点了,我该回家了,”
梁山小王爷把耳朵快撸直了,听来听去后面的全是废话。
而袁训呢,慢腾腾喝,慢腾腾喝……
窗外飞雪扑动,窗也响,门也响,听上去外面风雪肆虐得无处不动。
时间,在这肆虐中,一分一分的过去。
“唉,文章侯府的酒,不好喝,喝得我头疼,”
姓袁的呢,还慢腾腾喝,慢腾腾喝……。
梁山小王爷于是也头疼起来,你们就这么交待我,似吩咐我似的,我让你们一说就听从,爷爷我成了什么人?
你家的奴才?
不行不行。小王爷转转眼珠子,他转眼珠子动脑子的时候可真不多。这一动,袁训和冷捕头立即发觉,两个人不动声色,还是一个慢腾腾喝茶,另一个还在喃喃:“这酒……”
小王爷恨得牙根儿磨了几下,很想跳起来把对面这两个一顿暴打。
你们就不能多几句客气谦恭的话出来?
比如让点儿步,给点儿好处什么的……
而对面那两个人,还是稳如泰山状。
娘的,你们沉得住气,小爷我坐不住了。小爷我要赶紧的回去找幕僚,让他们来对付你们,给你们个回话出来。
在北风又一次撼动房门,这是客栈不比家里坚固,那门狂动几下,小王爷随着也跳起来。怪叫一声:“天都要亮了,我娘还等我回家。”
打开门就跑了。
走就走吧,这家伙还不关门。那门大敞着,风雪一个劲儿的往里灌,瞬间就灌进不少雪在地上,雪遇暖而化,一堆水在地板上漫延开来。
袁训和冷捕头相对而笑,袁训是知道冷捕头这混蛋,关于冷捕头是个混蛋,在这一点上,袁训和梁山小王爷持相同看法。
这混蛋除在太子殿下面前,是很少主动开口说话。袁训就先评价几句:“他回去头一个告诉谁?”
“嗯……”冷捕头沉吟状。
袁训不屑,往后一倒:“行了行了,我要睡了,你要回家,赶紧的回吧,出去记得关门。这门不关,冻人吗?”
不说就不听了。
梁山王留下的幕僚,不过就那几个。
冷捕头就笑:“你才成亲,就撇下老婆?”袁训反唇相击:“你成亲几十年了,你倒还惦记老婆?”
他手搭腹上,打算就此入睡。
但宝珠的娇嗔,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。
这么晚回去,先要把老王头弄醒。可怜他一把年纪,让他睡吧。再来有了酒,见到宝珠必不放过。在家里也就罢了,宝珠今天在旧家里,老太太就在对面,虽说她是听不到夫妻动静,可老太太房中上夜的人,却不见得听不到。
那不是会羞到宝珠?
羞到宝珠……。好看之极。但,改天吧。
袁训真的要睡了,他听到冷捕头出去关门声,就打个哈欠,喷出的酒气自己都皱眉头。还是这里睡的好,红花儿……你也不用一直照看水了。
这么晚还不见我,总是心中会有数。
……。
这一夜不睡的人,还有一家。
方明珠抱膝独坐床上,对着地面怔看。
方姨妈没坐,在房里走来走去。她太激动睡不着,坐着不动,这房里又冷。
“你表姐也成亲了,你还不成亲?平时天天来看你的吴家大爷就不错,家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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