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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七章 ,凤求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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害后,她们见到的宝珠,是以下的样子。

    宝珠气色红润,面颊有红有白。

    宫人们把她归还给袁训以前,肯定是好好的把宝珠打扮一番,以她们能打扮宫妃邀固圣宠的巧手,重新收拾出一个完好的美人儿。

    宝珠发髻是最新的,掌珠和玉珠还记得是她们刚才一直羡慕别人的那个发髻。而她的衣服,金线银珠绣荷花出水宫缎面,衣上有小小的珍珠和宝石。再加上八宝攒珠钗,赤金花叶簪,碧玺金步摇,金线挂明珠……

    和着急慌忙赶回来的女眷们相比,女眷们的面色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,宝珠倒是悠悠然的。

    袁训见到的宝珠,大约也是这个样子,不过宝珠眸中浓浓的不安。而经过他安抚又一路送回,宝珠又此时回到自己房中,好似倦鸟归巢,天大的事外面有袁训,里面有祖母,她是羞答答的抚在枕上,轻声问安:“惊动长辈和姐妹们没有玩好,这可怎么好,”

    外省的姑娘难得的进宫一次,以宝珠对袁家的不了解,她不知道下一次进会是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安老太太:“嘎?”

    邵氏张氏眼珠子快掉出来。

    掌珠忍不住上前,手按在宝珠手腕上,出去的时候三姐妹都一样,各是一副赤金镯子。而现在,宝珠除了那赤金镯子外,又多出一套全翡翠镯,翡翠绿盈盈的,好似花深处的木叶,青盈而灵动。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来的?”掌珠说不眼红是假的。

    宝珠涨红脸,这是哪里来的,要她怎么说呢?

    她当时让人剥衣裳,又让送到香汤中,然后穿衣打扮时一概是魂魄全飞,自己穿的什么戴的什么,宝珠都无法提起,也无法解释。

    就飞一眸到房外。

    “唰!”女眷们扭过头。

    隔窗可见南安侯已到,袁训正和他交头接耳。寥寥几句过后,袁训往外面走。

    安老太太也没忍住,胞兄和自己一样,在宫中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寻找。而宝珠看样子难为情说,那知道内情的,就只有袁训。

    这是她确定养老的孙女儿,才由胞兄安排定给袁家。这袁家,到底是什么来头?老太太就往外去,想叫住袁训问个心中明亮。

    南安侯听到脚步声,又见到妹妹隐有怒气和惧怕,就知道妹妹想说什么,他摇了摇头,安老太太瞠目结舌,问也不能问?

    袁训已走出这个院门。

    老太太径直问兄长:“他说的什么?”

    “淑妃娘娘想看看定亲的那个。”这是袁训给南安侯的回答。

    老太太可是个明眼人,一般的话瞒不过她。当即道:“娘娘想看,怎么不明着召见?又有中宫所出的端庆公主在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手让握住。

    兄长稳定的手掌,让安老太太知趣闭嘴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他会处置。”南安侯的语气中,充满对袁训的信任。

    他这般的信任,只更添老太太的疑惑。安老太太迟疑的问:“这亲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孩子最可靠不过,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不在了,有他当你的晚辈,我可以放心的走。”南安侯静静地道。

    老太太悲从中来,又强忍住不再说这不讨人喜欢的话题,想随便岔个话题出来,一张嘴又是:“袁家是什么来头?”

    这是她心里一直转的,张口就来。

    兄妹四目相对,南安侯微笑看着妹妹面上遮不住的皱纹。这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,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,打小的时候开始,就没有一件事不依着她。妹妹喜欢,自己就喜欢,妹妹不高兴,变着法儿的也要哄她喜欢,从小就这样的过来。

    不想一件亲事,伤了妹妹的心,害她痛失闺友,又受到委屈。想到自己的正妻,南安侯夫人,南安侯就说不出来的厌恶。他一生觉得对不住妹妹的地方,就是娶错了亲事。

    他就不再隐瞒,含笑: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安老太太没有吃惊,而是无奈:“兄长就这么的相信这孩子?”

    “是啊,那位大人做保山,又有……。”南安侯低语几个字,安老太太愈发的扑悚迷离。她索性干脆地道:“好吧,我信兄长的,你总是为我操心才是。”

    南安侯笑了:“是的。”如同小时候一样,他抬掌拍拍老太太的白发,道:“去看看你的四丫头,想来在宫中受到的,必有一番招待。”

    这“招待”二字,让安老太太叹气:“还真贴切。”

    兄妹二人往房里来时,窗户后面,邵氏张氏移开的面庞,也和老太太一样,是充满了疑惑。虽然兄妹二人的感情让她们羡慕,可她们更关心的,是宝珠这是让掳走?还是被赏赐?

    ……。

    袁训走出安家,以马车前犹豫一会儿,跺跺脚,赶着车往宫里去。

    他在气头上时,不想去冲撞“娘娘”,就告诉自己回去告诉母亲,让母亲去转达。可他还得去还车,虽然这车一天不还没要紧,可因这车的存在,袁训就生出回宫去的心思。

    既然打算去宫中,那去问问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少年的袁训,当着人做事是稳重的。可不代表他的内心,也苍老如老年人。他愤愤在想着,宝珠是能吓的吗?

    吓坏了还抱什么孩子!

    就这么离开。

    他离开后约有盏茶时分,两匹马冲入这巷子中。那叫世拓的青年勒住马缰,问身边的小厮:“就是这一家?”

    安家大门上,不知何时画了一个小小的白粉圈。

    小厮笑:“世子爷,小三子跟人,不会跟错。这里应该就是安家在京里的住所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”世拓眼神一凛,与小厮同时听到开门声。主仆马术都很好,拨马就走。冲到街口,在转角装作无意的停留,见一个家人牵着马走出来。

    主仆眼睛都一亮:“没错,美人儿就是住在这里!”

    这个家人,是南安侯的随身家人。他在这里,南安侯也在这里。南安侯最近去的最多的地方,就是他的胞妹住处。

    这也是南安侯夫人最恨的地方,对世拓说过多次,有让世拓帮忙去捣乱的意思。而世拓对姑母大人数十年夫妻不和,早就麻木不仁。

    他小时候还曾愤慨地挥舞拳头:“为什么,姑父对姑母不好,我要寻他事情!”一晃这些年,世拓都会追美人甩美人,对姑母不得姑父欢心只有一句话:“你忍着。”

    他世子爷甩掉的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,都像姑母这样的自己没能耐同丈夫和好,又抓住夫妻不和这事不放,以为还和老太妃在时一样,是南安侯这当丈夫的一个把柄,世拓心想,真没道理!

    但是姑母指的美人儿,世子爷还是蛮有兴趣。须知道世子爷世拓要风有风,要雨有雨,要狐朋来狗友,要媚骨来娇柔,放过任何一个美人儿,都是对世子爷极大的污辱。

    美人儿,那大红衣裳的美人儿,看上去火辣辣的,咬一口,一定辣到心里,酥到脚尖。

    世拓第一眼相中的,是大方标致,又不怕人看的掌珠。

    等南安侯的家人过去,世拓对跟从的小厮一笑:“你去看看地形,我呢,还有点儿事得去找冯家兄弟一趟。要找我,就去彩月楼。”

    说过打马离去。

    小厮在他身后笑,世子爷碗里快吃不完,这不,接上的又来了。

    以他跟世子爷的这几年,凡是世子爷相中的美人儿,不管是忠贞的还是固执的,经过世子爷的手,没有一个不乖乖就范,接下来,就是相思、情恋、火热、咒骂。

    这四步曲,至今没有错过。

    但女人吃了亏,她还能怎么样?只能自己忍着,除非不想再嫁人。

    ……。

    深宫流云,绿叶森森。袁训候在宫门上,他不去理论几句,怕几宿会睡不着。

    好半天,有一个太监小跑着过来,过来先悄声埋怨:“小爷,您也是太较真,不就是相看相看,您这又进见是想说什么,娘娘正在不悦,本不想见你,怕小爷你牛性上来不肯走,这不,让我带您进去,您可说话小心点儿,”

    袁训面无表情:“嗯。”

    随太监进来的地方,是中宫皇后的宫室。袁训进来无人奇怪,因一直在“关照”他的淑妃,就住在皇后的东偏殿。

    袁训没有去东偏殿,而是直接进入皇后正殿。殿内无人,他也不奇怪,越过帘幔进去,又是一间殿室,尽头是一道珍珠帘子,白日里也放出数丈白光。

    袁训在珠帘外,又离开的几步地方上,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跪下,也和外臣请安的礼节不同,往那一跪,直挺挺的,就紧抿着唇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里面那位恼火:“怎么了,你这是来怪我的?”

    “我只想回一句话!”

    “说!”

    “吓坏宝珠,可就没有康健的孩子抱!”袁训梗起脖子。

    气氛骤然紧张起来,空气冷凝得人手心里可以冒冷汗,又才一出汗,就冻在手中。

    半晌,帘内抛出刀子似的话来:“你敢这样威胁我!”

    “我据实而回,请娘娘三思。”袁训还是*的。

    帘外的他,和帘内的她,心思都想到一个人。在他所想的,那是一个羸弱的人,他从没有见过他的面,他是羸弱的他的遗腹子。

    而帘内的她,则是照顾过羸弱的他,甚至为了他,年纪小小被迫离家。当她经历辛苦劫难,终入富贵荣华,她去寻找羸弱的他,只有一捧黄土,一捧白骨。

    她狠狠瞪着帘外虽跪着,却毫不示弱的袁训。这要不是他唯一的骨血,早就一巴掌打过去。

    竟然敢拿孩子威胁我?

    你当本宫这么好说话!

    可她还是强势中虚弱下来,康健的孩子,“康健”,万一以后孩子不康健,她死了怎么去见去世的双亲,和家中的祖宗。

    “好吧,”受人威胁总不是好事,她内心虽服软,嘴头子上阴阳怪气:“就依你,你能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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