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时候刚到咱们这里,才三个月大,我还抱过她呢。”
“你说三闺女怎么就这么心狠,亲生的女儿都不要,送过来从小和桂珍吃了多少苦,你还记不记得大冬天那会她们娘俩被她三舅妈赶出来,就在外边搭一个棚,整整熬了一个冬天,桂珍的关节炎就是那时候冻得。”
“怎么能不记得,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苦,桂珍常年有病,妮妮才六岁就懂事了,帮忙洗衣服干活,我还记得她小时候跑去捡瓶子卖,还被老师逮到了,这事还是我家那孙女放学和我说的。”
“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懂事,只可惜桂珍死得早,不然现在肯定静享清福了。”
“儿女不孝顺呀,哪怕孝顺点,桂珍也不会死的那么早,当年就靠着那700块钱治病,钱花完了,没钱就不治了。”
“桂珍没钱命没了,妮妮没钱,前途也没了,妮妮上学从小到大都是拔尖的,我孙子说她是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,还考上了a大,真是光宗耀祖的事,咱们这里出个大学生都高兴地不得了,这闺女争气得不得了,就是可惜了,没钱读书,考上了都上不了。”
“三闺女那个时候不是回来一次了,说没考上吗?还说女儿不争气,不让她读书了,送儿子出国。”
“都是身上掉的肉,手心手背都是肉,她怎么就是不疼妮妮呀,花几十万上百万供儿子出国,几千块钱都不给闺女,那是一辈子的前途呀,咱们的孩子不就靠着高考改变自己的命呀!”
“前段时间大闺女过年走动的时候,和三闺女闹得不愉快,好像是智博把公司的股权拿出去抵押了,出去赌博,全赔了,听说欠了1000多万,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么大一笔钱三闺女都还上了……”
“说来说去,小夏哪里都好,就是命不好。”
邓普斯无法再听下去,恍然之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,体内喷涌着激动,愧疚,心疼,像是岩浆喷发,轰然之间全部崩出来,整个人都是冲动的。
转身,他跑到熟悉的门前,刚想敲门就听到门开了,熟悉的身影,熟悉的气息,是那个思念入骨的女人。
清优以为邓普斯走了,这些天她找到了规律,只要他离开她就会出去,可是――
刚想转身关门,身体却被重力拉入宽阔的怀抱之中,清优恨极了这个怀抱,曾经她就是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,可是后果呢?
“放开我。”清优知道挣扎没用。
板过她的身体,那双绿眸深深的望着这张脸,望着这个他爱极了的女人,大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抚过她的脸,感受着她的温度,此刻他的心又心痛又疼惜。“清儿,为什么骗我?”
那些外人都可以去相信,为什么他却不相信?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,他为什么要怀疑呢!?
每当他喊到这个名字,呢喃着仿佛深情似海,她会坠入这片海,她会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着的,可是事实上她也在渐渐的溺水。
她的手想拂去他的手,却被抓住,郑重的珍重。“为什么受了那么多苦不告诉我,为什么有过那么多痛苦的回忆要一个人承担,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?我是你在这个世界是最亲密的人,我是你的男人,所有的一切应该由我承担,你为什么不说!?”
清优浑身顿住,睁大眼睛的看着他,用颤抖的声音:“你…你都知道了?”
“是,我都知道了,你的童年,你的家庭,你所有一切的痛苦委屈不甘,我都知道了。”知道那些,邓普斯很恨自己,为什么不爱她一点,不包容她一点,不去懂她一点,他的清儿曾经受过那么多的痛苦,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,疼的碎了。
“你走开!”在他说完那些,清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,那力气足以推开他,她拼命的摇头,似乎想要逃离那一切。
泪水刹那间便迎上她的眼眶,她的脸上是哀痛愤怒:“你满意了吧,你得意了吧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