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答:“康熙六年生人。”
他“哦”一声,沉吟片刻,复又转头望着窗外:“十年。”
沈宛与卢绾衣整整差了十岁。
我自觉乏味,垂下眸子去兀自绣花,窗外梨花满院,天明如水,日华如炽。
“爷的悼亡词我读过几首,写的极好。”我手中穿针引线,翻飞如蝶翼,不过须臾,一只活灵活现的虎头便已成了雏形。
他唇畔勾出一抹淡而嘲讽的笑意:“我宁肯此生不用悼亡词。”
我一时语塞,恍觉此话时触了这位爷的逆鳞了。
半晌,我才迟疑道:“爷,大奶奶若是如今,怕是也有三十几岁了。”
我故作松快地笑了笑:“女子的花容只能维系几年,若是大奶奶还在,只怕她愿她将自己最美的模样留在您心里罢。”
他微微皱了眉。
我有些咄咄逼人地笑了一下:“爷不会当真以为大奶奶愿您看到她垂垂老去的模样罢?”
茶盏砸在地上,砰然炸开,四分五裂。
他苍白甚至是惨白的面颊上泛起一抹怒热的潮红,可他语气却是平静的,声音冰冷而生硬,苍白而嘶哑:“沈宛,你不是她。”
我愕然失神。纵我知道他是断然不会喜欢那句话的,只是他却也是头一遭发这样大的火,我一时之间却也愣住了。
他察觉出自己的失态,抬手扶了一下前额,冷冷淡淡地撂了一句:“抱歉。”
我摇摇头,信口叫人来将这满地崩的七零八落地碎片收拾了。
他后来再没说过话。
我也不说,只乖顺地捡起方才的绣活,安安静静地去绣花去了。
一直到半夜时分,我还是面朝墙躺着,身后人似乎像个冰窖,连呼出的气息都冷的令人发抖。
我叹了口气,低低地嘀咕了一句:“你怎么这样冷呢。”
身后人轻笑了一下:“惯常如此,从前绾绾也时常这样说。”
其实那段日子,我是不愿想的。
我似乎用了整个上辈子,用了一腔热血去暖他冰若寒冬的身子和似乎千年不化的心。
太累了,累到每次我记起哪怕一分,都冷的发抖。
半晌,枕边人轻声道:“沈姑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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