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问惠小主怎么还不抱了大阿哥去?
屏风内语音戛然而止,我忙起身出去接了,那内监见了我,忙拱手道:“原是大奶奶在这儿。见过大奶奶。”
我亦颔首笑道:“公公有礼。原是我耽搁了,我走到一半,总觉着身上不好,得惠嫔娘娘垂怜,来延禧宫暂歇,可巧正碰上师父在这儿为大阿哥祈福,我便存了私心,想着让师父给瞧瞧,究竟我这回是能得男还是能得女?”
那内监望见我抚着肚子,大腹便便的模样,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只是奴才多嘴问上一句,师父可能瞧出男女来?”
我颇为遗憾地摇摇头,叹息道:“师父只云,男女皆是天命,既如此,我也不好强求。唯有请师父回头为我多加祈福,求我们纳兰府后继有人。”
内监眼神微转,倒是暧昧笑道:“容奴才僭越,不知大爷去哪儿了?”
我心里头咯噔一下,暗道皇帝身边的宫人个顶个的皆是鬼怪一般,眼尖齿利。面上却故作镇定,含笑道:“这越发要怪我了。我既身子不适,惠嫔娘娘怕旁人去请太医来我心里不安稳,便命大爷亲自去请来,自己才去阿哥所抱大阿哥去了。只是公公也知道,这后宫原是不该有男子出入的,大爷请了太医来,便唯有在前头亭子里等着,过会子我歇好了,便去同他汇合。这样耽搁了,倒是绾衣的错。若说起来,惠嫔娘娘如今虽已是一宫主位的高贵,却还不忘体贴母家,可当真是菩萨心肠了。如此体贴,绾衣心里颇为感念,自然是千恩万谢的。公公说,是不是?”
“正是如此正是如此。”内监连连拱手,笑道:“原是奴才僭越了。既大奶奶有次一说,奴才便如实回禀皇上。还请大奶奶歇好了,再去前头复命。”
我微微颔首:“那是自然。”
见他探着脑袋还要往里瞧,我心里暗自一翻白眼,果真是在宫里浸了油水,便塞了几块碎银子给他:“公公还有吩咐?天气渐凉,公公还请拿着去买壶热酒罢。”
他如此才乐了起来,揣了银子,笑道:“多谢大奶奶体恤,奴才这就回御前复命去。”
我身上早已浸了一层濡湿的汗,叫风一过,有些生凉。那句“公公慢走”落下没多久,惠嫔身边的掌事宫女便打内室绕了海棠屏风出来了。
我不经意地打眼扫过,见屏风里头已无人影,抬头望她。
她先福身请了安,恭恭敬敬地道:“大奶奶,大爷已去前头亭子里等着,请大奶奶往前头去,方好跟大爷汇合。”
我点了点头,问道:“娘娘去哪儿了?”
她道:“娘娘从后门去阿哥所了。”
“那袈裟呢?”
她越发严谨:“娘娘让奴才拿到后院儿去烧了,省的旁人疑心,落人口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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