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东西,非常难受。特别是当他觉得,祁寒因了自己的羁绊留在军中,已经不再安全,而自己又没有办法时刻庇佑他的时候。
许久,他揉了揉因紧拧而生疼的眉头,将灼热的视线从对面那张静好的容颜上移开,暗想,或许,是时候让他离开了。
*
如此过了三日,这日清晨,练兵事毕,祁寒出得一身汗,又处理完郡中事务,只觉头脑有些昏沉,便起身朝城郊溪旁那片松林走去。回来的时候面上喜滋滋的,手里提溜了一个荷叶。
正所谓冤家路窄,没成想刚走近营寨,赢面便撞见了关羽和张飞。
东海糜竺已经有信来了。自然与祁寒所料一致,不仅答应对刘备倾囊相助,还将妹子许配给他做老婆。至于粮草辎重,全由糜竺布置,沿海路北上约刘备在东莱会兵。这天一大早收到糜竺信使加急来报,刘备等人喜上眉梢,一扫之前乌云罩顶之态,开始忙碌发兵事宜,关张二人正是从点兵处出来。
关羽乍见祁寒,只觉眼前一亮,唇角不自觉就起了一抹笑容。
这两日,刘备总在帐中感叹恨不能得祁寒相助,关羽听得多了,心中对这个才略无双的青年越发敬重喜爱。
此刻见了他便笑着招呼了过来,那双凤眼也亮了许多。
祁寒睨他一眼,本来不想理会,却见他笑得真诚,便也只好颔首回以一笑。关二爷是个忠直刚烈之人,只可惜早就对刘备死心塌地,自己这辈子跟他恐怕再难结交了。
关羽却笑得爽朗,拖拽着嗫嚅不前的张飞走上前,朝祁寒拱手见礼。丹凤眼中光华隐隐:“之前宴会之上多有误会,祁寒切莫见怪。只因我大哥屡番受难,辗转无所兵马凋残,我等才忧急无状,还请祁寒恕了云长的无礼罢。”言罢,竟是深深一躬,漆黑的长须坠下飘在膝盖旁。
祁寒伸手扶了一扶,只说:“罢了。”
语气格外冷淡。
他倒是相信那日的晚宴,关羽并不是要针对自己为难自己。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刘备,向他那大哥看齐。三人本就打算好的,若借不到兵马,便会在宴上生变。自己强行出头,关羽也始料未及,因此也谈不上对立,仅仅是立场不同罢了。但他此刻的歉意听上去却有几分真诚,祁寒也不好不作理会。
关羽却不觉得这样的“理会”是好的。他只觉祁寒极其冷淡,那副好看的眉眼笑得没有温度,拢霜罩雪一般,是拒人千里之姿。心中莫名一窒,忽然想到那日初见他时,他可不是这样的。
那时候的祁寒勾唇而笑,口中说些仰慕自己声名的话语,后又因那误会朝自己勃然发作怒斥怒喝。但那时的他对自己却没有任何芥蒂的,即便是怒,也如同急雨过境,转瞬即逝。那时的他,笑也纯澈,怒也天然,无半分隔阂与对立,更不会是如今这副冰冷的模样。不过三两日的时间,他们之间却像是横亘一道鸿沟巨隙,再也填补不上了。
关羽的心中堵涩着一种失意,纾解不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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