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耻!
幕僚在心里暗骂一句,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,“伊副门主谋略过人,自然不是我等可比的…”
“还用你说,他素来聪慧,再加上武功过人,鲜少会遇到敌手,怎么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,梁毅铮阴沉着脸――鲜少会遇到敌手,为什么这次却连个消息都没能传回来…
还有,为什么,一开始他随赫连北钊去和原交接兵权,突然改了主意却没告知自己一声…
为什么,他和那五千精兵一同消失,而赫连北钊一个人虚弱地出现在南番府邸…
他越想越觉得可怕,身上更是冷汗直冒,他早就有些忌惮伊泽的智慧和在门中受到的弟子拥护与爱戴,这么有能力的人怎么甘心屈居人下?他便怀疑,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人…这么久都没能发现他的不臣之心,难道这次,是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?
心中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,甚至不需要细心呵护,便可以崖顶苍松般成长起来。
梁毅铮不觉攥住了椅子上的护手。
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,吓得梁毅铮骤然回神,他忙把人喊进来。
“门主,这是南番赫连北钊来的信…”
没等他说完,梁毅铮一把夺过去,看着信封上面那个嚣张的赫连北钊的名字。
信是用南番文字写的,梁毅铮先前潜伏南番这么久,自然能读懂。
所以,他读懂了…
读懂了赫连北钊的第一句话:断息门你们欺人太甚,竟用计抢了我南番的兵马,还想杀了我!
后面的他没再看,只一句,让他如堕深渊…伊泽真的背叛了他…
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,就此决裂。
信纸在他手中被揉皱成一团,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得屋内的幕僚和通报弟子颤了颤。
恰在此时,门外又有声音:“门主,是副门主回来了!”
梁毅铮倏忽抬头――他还敢回来?他还敢回来!
难不成是来下战书?
还是以为这断息门还容得下他这副门主?以为他这门主还被他蒙在鼓里,什么都不知道?以为这断息门还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?
怎么可能!
梁毅铮摸了摸腰间暗藏的匕首,眸中嗜血之色闪过――既然来了,那就,别想轻易离开!
伊泽撑着门框走进来,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,沾了些灰蒙蒙的东西蜿蜒着痕迹顺着下巴滴下来,一身狼狈,神色焦灼。
他一进门,梁毅铮和幕僚皆是快步迎上去。谁都没有注意到梁毅铮脸上诡谲狠辣的表情。
“副门主,你终于回来了,快...”
“先别说这些了,快去派人到...”声音戛然而止。
伊泽惨白的脸上还有那些没洗干净的易容颜料,青灰色痕迹一道一道蔓展在脸上,嘴角却溢出了血红色,他瞪大了眼,不可置信地直勾勾看着面目狰狞森然的梁毅铮。
一双深渊般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伊泽嘴角的红也染上了血色,梁毅铮语调平直僵硬,却是一字一顿道:“去死吧,叛徒。”
伊泽这下也明白了,原本满是震惊的泛红眸子渐渐笼上了幽凉雾气,幽影不明。
他终于垂上了眸子,掩去眸底潜藏深深的失望,他启唇,血从嘴中彻底溢出来,“有人...冒充我...”
说完这句话,他软软地倒了下去,唇角却解脱般的一勾,气息骤停。
世间执念万千,妄想解脱苦不得法,唯死亡可了生愿。
死亡是肤浅之事,而比肤浅更让人难以忍受的,是妄念。
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无人涉足的地方,藏着一些妄念,这里,阳光也照不进来。
那么深,那么幽暗,那么绝望。
而他给予的光芒被他藏起,不敢挥霍,也不敢贪图更多。
连带着心中那些连自己都唾弃的病态而缠绵的心思也被深深藏起,不敢招摇,也不敢奢望其他。
也曾把一切冠冕堂皇、自欺欺人的借口和自我诟病当做良药吞下,近乎偏执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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