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西疆人打扮的中年乐师,除了身量与华砚相似,容貌全然不同,毓秀之前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人,只是从未听他演奏过乐器。既然她与姜郁能易容随行,其他人当然也可以。只是毓秀从前从不觉得以华砚的性情,会以这种方式跟在回西疆的队伍之中。
姜郁扭头去看毓秀的表情,原本只是怀疑那乐师的身份,现下却更多了几分确定。
毓秀意识到姜郁的注视,禁不住转头回看他一眼,故作无恙地低声问一句,「伯良怎么了?」
姜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,并未回话。
一曲完了,众人齐声叫好,为首的将领便提议阿依再奏一曲,阿依对乐师点点头,二人便又一同合了一曲。三首琴曲过后,阿依猜士兵们皆已尽兴,便与众人同饮一杯,命大家散了。
一班乐师自归营帐,并没有跟随阿依回营,反而是毓秀与姜郁跟在她身后,想在进门之后一问究竟。
谁知三人走到郡主帐前,阿依就对毓秀二人说一句,「时辰不早,我这里不需人侍奉,你二人自去歇息吧。」
因阿依身边还有别的侍从,毓秀也不好说甚,咬牙一拜,转身自去。
回帐的路上,姜郁见毓秀面色阴沉,忍不住问一句,「陛下有心事?」
他既没有直言相问,毓秀自然也不会直言而答,只笑着敷衍一句,「头痛症犯了,不碍事。」
两人回到帐中各自洗漱,姜郁见毓秀坐在镜子前发呆,并不急着解发,便笑着走到她身后替她解了束发,「从前有宫人替陛下料理这些琐事,如今却要陛下事事亲力亲为,陛下辛苦了。」
毓秀听姜郁话中带着一点似不经意的嘲讽,心中郁闷,冷笑着问一句,「伯良有话要说。」
姜郁听毓秀语气不善,自然不会再出言触她的逆鳞,小心翼翼地帮她梳了头,随口说一句,「因郡主一行带了不少兵马,一路都未在城镇中落脚,宿在营中,倒也别有一番意趣。」
毓秀凝眉道,「之前为了缩短行程,的确有刻意避开城镇,但青棠城不同于别城,郡主自然不会再过而不入。」
姜郁道,「青州巡抚是姜系要员,陛下不怕节外生枝?」
毓秀笑道,「阿依是有分寸的人,谨慎处置,便不会出纰漏。」
姜郁顺势问一句,「这两日阿依郡主对待陛下的态度,似乎与之前略有不同。」
毓秀反问一句,「伯良何出此言?」
姜郁笑道,「方才郡主明知陛下有话要对她说,却刻意遣我二人回帐,陛下不觉得奇怪吗?」
毓秀轻哼一声道,「伯良怎知我有话要同阿依说?」
姜郁笑道,「臣也只是猜测。」
两个人互相试探,谁都不肯点破,毓秀微微一笑,从桌前站起身,顾自脱鞋上榻,仰面而卧。
姜郁留了一盏灯,上榻睡到毓秀身边,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。
三更时分,毓秀还未能入睡,身边的姜郁呼吸面上,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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