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朝上的青年才俊,迟朗曾受今上重用,洛珅与洛珺也是陛下一手提携,更不要说受九龙章的阮悠,这几位都不说话,其心腹部属自然不敢轻易开口。
姜壖等了半晌,朝堂之上竟只有程棉一人出言维护毓秀,其余众人即便面有犹疑之色,也选择作壁上观,并未轻易出言。
殿中寂静无声,气氛似到冰点,毓秀的目光略过殿下众人,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。姜壖莫名从小皇帝眼中看到三分悲凉,而这悲凉,却并不是因她身处绝境的缘故。
为君者之悲,大约就是被自以为信任的臣子背弃。若异地而处,他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个,恐怕也会心灰意冷,满心感慨。
半晌之后,户部郎中张哲出列拜道,「陛下自登基至今,心怀天下,勤政爱民,于政事颇有建树,臣万死也不相信她会为一己私利命人重启蛊术,今日在殿上受审的刺客,曾几番行刺君上,本已罪无可赦,却妄想借由一个不知来历的苗女之言污蔑天子,实在匪夷所思,令人不齿。」
一言既出,众人皆惊,吃惊的不止姜壖一党,更有毓秀。
这位户部郎中虽非姜系一党,却一直与本部尚书和侍郎关系密切,深通明哲保身左右逢源的为官之道,在此之前,从不轻易表露颜色,是名副其实的一枚灰子。当下他出言拥君,挑明与姜壖与南宫茂不对,显然抱着鱼死网破之心。
若程棉之后,众人皆从而发声,张哲这一言便似随波逐流,然而在一人发声却无人附和的状况下,他敢出面说话,意义自非比寻常。一人十年寒窗,几十载官场浮沉,好不容易熬到高位,却愿在君上为难之时,择主而从,出言力护,着实让人心中大撼。
张哲之后,官员纷纷出列,明知前路渺茫,却仍或委婉或直白地表达忠君护主之心,在这当中颇有些人,是毓秀之前未曾信任也不曾预料的中庸之臣,出面维护她的官员人数也远远超出她的预想。
与此相对,在不愿表态的一些人之中,也有毓秀原本寄予厚望,自以为是忠正之士的官员,这些人之所以作壁上观的理由,亦或是当真错以为活人蛊之乱是因她私心而起,又或许明知今日是姜壖与南宫茂为她设下的陷阱,却仍选择权衡自保,不愿多言。
正所谓世态炎凉,人情冷暖;疾风知劲草,板荡识忠臣。
毓秀心中百味杂陈,眼中也生出许久都不曾有的一点酸意,若非身处如此被动绝望的境地,她恐怕需要花费经年,才能摸清这些不知颜色的臣子。
姜壖望着殿中跪倒一片的官员,大多甚至不是受今上重用的几位***的心腹从臣,这些人平日装疯卖傻,左右挂靠,却选在君上处于下风绝境时出面表明心意,却不知是笃定帝王之位不可被轻易撼动,豪赌前程,还是虽料定今上此局败迹已定,却仍义无反顾,不畏生死。
姜壖失望之余,心中也莫名生出几分艳羡,位极人臣者,无论做到何等地步,在位份之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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