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家多年布置毁于一旦,怎能不恨你赶尽杀绝不留余地,南宫羽并非冲动无能之辈,若非陛下逼人太甚,他怎会兵行险招,出此下策?」
毓秀从陶菁怀里挣脱出来,背对着他说一句,「抚远将军在西疆有多少兵
马,笑染不是不知,未免打草惊蛇,我怎会对南宫家赶尽杀绝,逼南宫羽不得不出手。若南宫家破釜沉舟,抚远将军在边关一反,再与姜壖里应外合,立时就会天下大乱,我岂非自绝生路。」
陶菁沉声笑道,「若无姜相授意,抚远将军自会按兵不动,南宫羽却不同,你明知南宫秋与南宫羽姐弟情深,却故意对外放出刑讯南宫秋的消息,南宫羽暗卫尽损,本就愤恨至极,得知其姊忍辱受刑,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,听闻你今日微服出宫,怎能忍住不出手。」
毓秀摇头苦笑,「朕今日出宫是临时起意,知道消息的只有寥寥几人,怎知会传到南宫羽耳中。」
陶菁挑眉笑道,「姜郁对陛下虽有胜负之心,却并不想置你于死地,消息自然不是他透露给南宫羽的;至于纪辞,陛下借南宫羽刻意演这一出戏,难道不是为陷纪辞于不义,借以收回禁军兵权?所以透露消息给影军的,只会是陛下自己。」
毓秀一皱眉头,厉声道,「绝无此事。」
陶菁冷笑道,「可惜陛下终究还是失策,你没想到纪辞为救驾不惜以身赴死,事到如今,你想将私通刺客、护驾不力的罪名安插到他头上,恐怕也难了。」
毓秀怒道,「一派胡言!我身负一国,怎会愚蠢到为了诬陷区区一个禁军头领,以性命为赌注,以身犯险?」
陶菁嗤笑道,「这一招险棋非但不愚蠢,反倒是陛下连环布局中最重要的一环。陛下设下陷阱,对赌生死,自与我无关,但我一早已警告过你,若你让腹中骨肉同你一起涉险,我一会让你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。皇权,天下,还是你的野心与抱负,统统都会化为乌有。」
话说的如此不留余地,甚于那日他与她决裂时所说的决绝之言。
毓秀全身血液冰冷,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。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,看她的眼神,与她说话时的语气,威胁她的一字一句,都犹如千封冰雪,透寒彻骨。
她想拂袖而去,一双脚却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,更重的是压在她心上的重量,让她喘息不能,动弹不得。
毓秀头痛欲裂,万针刺顶,眼前一白,身子已坠了下去。
陶菁没料到毓秀的反应会如此激烈,见她昏坠,满心懊悔,上前撑住她的身子,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,轻轻抚摸她一边脸颊,低声唤她的名字。
毓秀头上的冷汗顺着两鬓滴到肩窝,她对陶菁的呼唤充耳不闻,半晌也无回应。
陶菁明明心痛如刀绞,嘴里却咬牙说着与他真心完全相反的话。
毓秀在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,她越是想恢复意识,越是无法转醒,挣扎半晌,干脆放软身子,把全身的重量放空,半晌之后深深吸了几口气,才缓缓睁开眼睛。
四目相对的一瞬,陶菁脸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的心境。
那一双幽暗的眸子,莫名让人一见就哀伤不已。
毓秀一阵鼻酸,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泪意,笑着对陶菁说一句,「下雪了。」
陶菁低下头,再抬起,眼看着雪落在毓秀头顶,从最初的片片融化,到之后的片片积聚,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,闪耀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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