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景手里握着酒杯,面色灰青, “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毓秀笑着看了一眼舒婉, “朕是什么意思,伯爵猜不出吗?”
舒景将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, 失声笑道, “皇上任由有心之人构陷内务府, 又平白指摘宗人府渎职, 是铁了心肠要与舒家为难?”
灵犀拍案怒道, “伯爵太狂妄了, 皇上是一国之君, 若要纠察定罪也只是处治,轮不到你们用为难二字。”
毓秀对灵犀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 面上却一派淡然, “朕若无真凭实据,不会随意指责司部渎职, 宗人府欺上瞒下,徇私枉法的种种作为, 伯爵难道不知?”
毓秀见毓秀如此冷然, 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, 面上却不动声色,“臣不知皇上所言, 请皇上明示。”
毓秀走到舒婉面前,轻笑着说一句,“德妃是如何病的, 又是如何出宫的?”
舒婉心中一惊,忙看向舒景,企求示下。
舒景没想到毓秀重提舒娴,一时也有些呆愣。小皇帝今日旧事重提,必然是想拿舒娴失德之事大做文章了。
毓秀笑着回到原位,目光扫过宴上每一个人,在姜郁面上刻意停留。
姜郁迎上毓秀的目光,神情泰然,面无惭色。
毓秀在心中冷笑,转过头对舒景道,“宫中众人只知千菊宴后,德妃突染顽疾,疗治未果,被伯爵接出宫去,却不知她如今病治的如何?”
舒景满心怨怼,将舒娴接出宫安置的是姜壖而并非是她,她从不在意舒娴与舒娴腹中的孩子,讽刺的是如今却要为她的过错背上罪名。
舒景被一殿人的目光注视,不得已只开口说一句,“舒娴重病之后未免祸延宫中,自请出宫疗养,我舒家宅院众多,她去了哪里,臣并不知详。”
毓秀冷笑道,“母女情深,静雅病时伯爵如何维护,朕还历历在目,满心敬意。如今病的是德妃,伯爵竟冷漠至此,是否有违常理?”
舒景满心不耐烦,“皇上有话直说便是,何必拐弯抹角?”
毓秀正色道,“伯爵恼羞成怒,是因为朕拆穿了你们的诡计?她为何出宫,伯爵要我直言?”
舒景怒气冲胸,又不知如何辩驳,只怨恨舒娴自作孽不可活,还要连累舒家。
殿中一片寂静,侍从们都低了头,动也不敢动。
毓秀对郑乔使个眼色,挥手屏退殿中服侍的侍从,姜汜从一早就察觉蹊跷,毓秀称病这些日子,却悄悄将岁除宴的差事交于凌音密办,想来是在勒令整顿工部时就已下定决心要一并整治内务府与宗人府。
姜郁面无表情,看不清情绪,姜汜频频看向姜郁,希望他开口说一两句什么,他却只对姜汜摇头,姜汜也不敢多言,静观其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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