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挥手将御书桌上的奏章尽数挥落在地。曾有一瞬,他甚至怀疑,毓秀是故意写了这样一封信,为的就是要羞辱他、戏弄他。
若她对陶菁动了真情,为何又要升华砚为妃,要他以为她腹中的龙嗣是华砚的?
若孩子是陶菁的,他多年的布置,恐怕要毁于一旦。
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荒唐的念头,姜郁生平第一次陷入如此深重的恐惧之中,他颓坐在龙椅上,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,动也不动。
傅容等听到正殿中的响动,半晌才敢进门查看。
笔洗碎在地上,水流了一滩。落在地上的奏折,似乎已经被沾染了水墨。
傅容忙吩咐宫人将奏折尽数拾起,收拾晾干,擦净地上的水墨痕迹,将桌子收拾复原。
姜郁面色阴郁地坐在座上,任人在他面前忙碌。
傅容犹豫半晌,对姜郁拜道,“殿下,这水洗是凌殿下送于皇上的寿礼,原是皇上最喜欢的;这一方砚,是华殿下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就被姜郁挥手打断,“我自会向皇上请罪,你留下来收拾干净就是了。”
一句说完,他就站起身往门外走。
傅容跟上去问要不要服侍,姜郁摆手屏退众人,“我一个人走一走,你们不必跟随。”
姜郁下阶之后,才发觉自己没穿外袍,冷风一吹,他就打了一个冷颤。
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晌,意识到以前,他竟来到东宫门外。洒扫的宫人跪地行礼,有眼色的早已跑进殿中取了外袍,为姜郁披上。
姜郁望着披在身上的素色皮毛,自嘲一笑,进了东宫大门,一直走到院子里的那颗桃花树下。
桃花树的树叶早就掉光了,本是一片败迹,姜郁走到近前,却看到有几条枯枝上竟冒了几个淡粉的花苞。
守宫的宫人见姜郁凝眉仰望,不敢打扰,一个个垂手站在一旁。
姜郁用手碾碎了一个花苞,对宫人问道,“寒冬季节,桃花也会开花?”
宫人回话时不敢抬头,“往年偶尔也有反季开花的时候,今年入冬以后的花苞却比从前要多,下士曾听闻有一种桃树叫四季桃,是桃树中的精品,在冬日也开花的。”
姜郁冷笑道,“冬日开花的四季桃吗?他果然是取了一个好名字。”
几个宫人抬头偷看了一眼姜郁的表情,见他面色阴郁,眼中似有狠绝之色,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。
姜郁转身对宫人问道,“可曾向皇上禀报?”
宫人小声回一句,“桃树只结了这几个花苞,还未开花,下士等不敢贸然禀报,让皇上空等。”
姜郁笑道,“你们不必禀报了,我自去同皇上说。”
一句说完,他便折了一支有花苞的桃花枝,往宫门去。
侍从躬身应是,目送姜郁出了东宫。
姜郁到金麟殿时,凌音还在殿中弹琴,待宫人禀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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