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上滑到地上,伸手到陶菁怀中取出白绢。
陶菁万万没想到毓秀如此,想阻止她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毓秀展开白绢,看到上面的点点血红,有些血迹已经凝结了,不像是才咳的。
他从前的习惯是每一天都要换一条干净的白绢,自从身体越发不好,就改成了一日两换。
这才不到半日的时光,他居然已经咳了这么多血。
陶菁见毓秀盯着白绢不说话,反而笑的灿烂,取回白绢,叠好了塞回袖子,一边伸手将毓秀揽在怀里,“皇上不必担忧。”
毓秀手抖了抖,极力平稳语气,“就算我不担忧,你自己也要担忧,纵容病情恶化下去,恐怕连今年的会试也考不了了。”
她说这话并非出自本心,她与他都知道,他的病之所以会落到这种地步,并非是人不作为的缘故。
陶菁嗤笑道,“考不了就不考了,皇上为何执着于此?”
毓秀从前的确执着于催促陶菁前朝为官,陶菁寒窗苦读多年,又为功名经受两年牢狱之灾,若就此荒废学业,实在可惜。
时至今日,即便他病体羸弱,她还是这么想。
求学者无人不望求功名,即便他表现的有多么玩世不恭,骨子里也不会甘心一生平凡。
当然,除此之外,她也怀有一点私心,若他不求功名,不问世事,她今后连见他一面也是难上加难。
陶菁抚摸毓秀脊背的时候,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,将她拉出来看了一眼,的确是一副失神的表情。
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,只是从前的这些时候,让她苦恼的并不一定是他。
陶菁心里好笑,抬手帮毓秀松了松头上的龙冠,轻声笑道,“皇上发饰太重了吗?压的年纪轻轻就连抬头纹都有了。”
毓秀拿手摸了一下额头,撑着地板站起身,将陶菁也从地上拉了起来,“最近犯头痛的次数比较多。”
陶菁起身之后并没有后退,反倒更上前一步,抚摸毓秀梳紧的发髻,笑着说一句,“恐怕不止是犯头痛的次数多,皇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,藏在黑发里面快要遮掩不住了。”
毓秀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,脚跟顶到座椅的边沿,上半身向后仰,想与他拉开尽量多的距离。
她明知陶菁说这话没有嫌弃她的意思,心里却还是别扭。
毓秀从前从不会因为容貌自惭形秽,可当下这种近似于自暴自弃与自我厌弃的感觉,竟如此让人颓废。
更多的是警惕。
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不想落入一个患得患失,万劫不复的境地,才执意将陶菁遣出宫。
毓秀眼中的哀伤如此明晰,陶菁怎么会看不到,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,上前一步,将毓秀逼到再也不能后退,“皇上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?你若是当真那么想我参加会试,金榜题名,我拼尽性命去考就是了。” 166阅读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