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勤板直身子望着毓秀,娓娓道来,“内子去世之后,微臣每年都要在她生辰时去本县的观音庙请法师做法,为其超度祈福。四载连任,本县无人不知。年初时,微臣去观音庙作法,刘岩带着她的爱妾来庙中求子,不知他是为前程,还是别有图谋,竟带那妇人一同走来与微臣攀谈。中途不乏夸耀赞叹,吹牛拍马之词,我敬他是个读书人,对其礼遇有加,至于那妇人,我多一眼都不曾看。谁知寥寥见过这一面,竟酿出了祸端。”
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刘岩,“崔勤说的是否属实?在观音庙中是你带着刘妇主动攀谈,对崔勤百般好话,阿谀奉承?”
刘岩脸一红,面上现出羞惭的神色,“皇上圣明,在小民得知崔勤蛇蝎心肠之前,也曾受了此人的迷惑,因他上任之后,为民的勉强算得上安居乐业,城郭乡里凶杀抢夺的案子也少了不少,他身为一县之主,在民间风评上佳。在观音庙遇到他时,小民满心以为他是一个好官,才想着前去拜见,若得结交,兴许对入籍之情有益。如今满心懊恼,悔不当初。”
毓秀点头道,“依你所言,广源楼里发生的事并非是你亲眼所见,而是听你妾侍描述?”
刘岩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,就抬头看了一眼毓秀的表情,满心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是。
毓秀笑着点点头,转而对崔勤道,“在广源楼如何,你且说来。”
崔勤道,“微臣在观音庙见过那一对夫妻不出三日,刘家就派人送了一张拜帖,说是在广源楼设宴,请我前去。作为一县的父母官,本该对本县的儒生士子多加照拂,微臣犹豫再三,还是去了,本以为只是一顿便饭,并无大碍,谁知等在其中的并不是刘岩,而是其妾。微臣见到那妇人只身赴宴,心中十分惊异,孤男寡女,微臣又是官,就是为了避嫌,免人口舌,不敢与她独自相处,转身便要走。谁知那妇人扯手将我拦住,慌说她夫君正在赶来的路上,请我先入席等待。大庭广众之下,我不想与那妇人拉扯,只得暂且入席。等了一刻钟,却迟迟不见刘岩的踪影,饭菜摆了一桌,那妇人三番两次走到我身边劝酒,中途不乏言语暧昧,刻意挑逗,眉来眼去,动手动脚,起初微臣还极力忍耐,一杯凉茶下肚,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入了一个局,就当机立断甩脱那妇人,速速离了广源楼。那妇人拦我不住,就冲到我前头,泪眼婆娑,步履匆匆而去。微臣在她之后出门,心中暗道不好,回去同师爷一商量,都认定是上了刘岩的当了。”
毓秀一皱眉头,“你以为是刘岩蓄意设下陷阱,引你入局?”
崔勤回道,“那小妾并非幕后主使,而只是刘岩的一颗棋子。刘岩一手布局,不惜派他的妾侍引诱我不成,便行污蔑之事,就是为在提请入籍之时,威胁我与他方便。” 166阅读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