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砚被毓秀抱住的时候,尴尬到身体僵硬。毓秀一边耳朵贴在他胸口,从前听过无数次的暖暖的心跳,已经再也听不到了。
两人对面相望,两两无言,毓秀心中生出万念俱灰的绝望,华砚是她的挚友,是她的血肉,也是她人性中正直、柔软、以君子之道行事的那一部分。华砚失心,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挚友,而是她心中的那个淑人君子也一并失去了。
即便得到天下,也要面对皇权累骨、绝世孤独的知觉如此明显,她仿佛置身一座孤岛,原本无论天涯海角都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华砚,已然去到彼岸。
毓秀的头一阵剧痛,华砚见她双手捂住头,痛苦地在他身上瘫成一团,下意识就抬手扶住她,拦腰抱起放到床上。
毓秀紧紧拉住华砚的手,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。华砚单膝跪在地上,口上劝毓秀宽心保重,眼中却一派清淡。
窗开窗关,随风跳进殿中的正是凌音。
凌音快步走到床边,跪到华砚身边,一手搭上毓秀的脉,皱眉道,“皇上卧病深重,若不是今日是月圆之夜,我本不愿你二人见面。即便你如今已是一个无情之人,也要体谅尚有七情六欲的有情之人。”
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上似有愠意,似乎是积怨已久,华砚受了指摘也并不觉得委屈,半字不多说,只试着想抽出握在毓秀手里的手。
毓秀双眼虽紧闭,握华砚的手却半点不松,凌音望着二人交握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,伏在毓秀耳边说一句,“臣有几句话要同皇上说。”
毓秀这才慢慢松了手,华砚起身一拜,退到一边。
凌音将毓秀半扶起身,靠到他身上,轻轻帮她按压头上几点穴位,等她紧皱的眉头渐渐平顺,他才试探着说一句,“臣犹豫了许久……实不该贸然让华砚来见皇上,臣本以为他对着皇上会不一样……”
凌音身上带着淡淡的安神香味道,毓秀自觉头痛比之前纾解了不少,也听得出凌音话中的懊恼自责之意,便强挤出一个笑回一句,“罢了,他能回来,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凌音的嘴巴开开合合,像是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。毓秀猜他是要澄清毓秀复生的真相,就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,“朕听说苗疆有一种人蛊,可让死者死而复生。”
华砚摇头叹道,“皇上错意了人蛊的意思,所谓人蛊,并非让死者死而复生,而是以死者为蛊,赶驱的行尸走肉。”
毓秀看了一眼站在十步之外的华砚,他的脸色的确比活人少了一些红晕,也一直是近乎冷漠的面无表情,莫非他成了今天这个模样,并非是因为失心,而是被做成人蛊了吗?
毓秀心里虽好奇,却不敢再问,不管凌音给出的答案为何,只会让她更难过。
凌音心里纠结了许久,还是没能见华砚是如何复生的真相告知毓秀。陶菁与舒娴的私情,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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