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份,若以妃礼安葬,工部必定会借此上奏,在妃陵圆中为惜墨精心修建一墓,他们也能从中渔利。上一次帝陵的事,侥幸让舒家逃脱,皇上若早作准备,引君入瓮,便可将舒家与工部上下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。”
毓秀摇头道,“下令修改工部例则才几个月的时间,阮悠等人还未做成行之有效的新律,舒景想借修陵做文章,朕恐怕也奈何她不得。”
姜郁笑道,“即便新的工部例则还没有成文,也可挑选当中与修葺陵墓有关的规条单独成文,作为此次修陵的依据。何况从前工部贪赃枉法之种种行事,并非借规制的空隙作为,而是游走在律法之外,以权谋私,中饱私囊,罔顾为人臣的底线。皇上只要掌握证据,便可从上到下严惩舒党。”
毓秀低头沉默半晌,苦笑道,“若当真铲除舒家,舒娴也会受到牵连,不要紧吗?”
原来这些日子舒娴的那些小动作,毓秀也看在眼里,她并不是不在乎的。
姜郁暗自窃喜,却不想正面答话,不管他义正言辞也好,冠冕堂皇也好,故意闪烁其词也好,在毓秀眼里都不会是好看的颜色。
“德妃进宫这些时日,一直遵守本分,臣只怕今日一过,后宫会起波澜。”
毓秀见姜郁顾左右而言他,便不再多问,只曲起腿一声长叹,“劳烦伯良帮我点一支安神香,明日早朝我若不醒,就由你处置。”
姜郁吞吐半晌,终究说不出那一个不字,一声轻叹挂起半边龙凤章,吩咐值夜的侍从回金麟殿取安神香。
毓秀从前只有在独宿的时候才会燃香,今夜恐怕是迫不得已,才出此下策。
侍从匆匆而去,又带着安神香匆匆赶了回来。
姜郁将人屏退,亲手将安神香点燃,云线缭绕,他闻着香味,不出一会已神志恍惚,脚下漂浮,好不容易躺到毓秀身边,才将手搭到她身上,人就睡了过去。
毓秀却睡不着,如今的她,已经不是一支安神香就能安抚的。她瞪着眼,望着龙凤帐顶,满心想的是自己的头发又白了几根。
一场厮杀激烈,不会给人喘息的时机,她能做的,就是咬紧牙关顶住压力。
黎明将至,毓秀小心翼翼地越过姜郁,走到床边,在窗棂上轻轻敲了三下。
几乎是在她退后的同时,凌音悄无声息地打开窗子,跳进殿中。
凌音才要对毓秀行礼,就被毓秀先一步扶住。
毓秀一手抱住凌音,伏在他耳边蝇语一句,“你都知道了?”
凌音神情冷峻,咬牙对毓秀道,“洛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?他将皇上至于险境,万死不足惜。”
毓秀轻声冷笑,“奈何人无万死,只有一死,他要一死了之,我又能拿他怎么样?”
凌音眼若寒冰,“皇上大可以处置侯爵府,给天下不忠之臣一个榜样。”
毓秀苦笑道,“才有崔缙贺枚给忠臣们做了一个榜样,又要处置洛琦本家给不忠之臣一个榜样,天下人看到的,是忠君之臣没有好下场,不忠之臣也没有好下场,入了官场犹如入了阎罗殿,还有谁敢来考恩科?”
凌音自知失言,满心悲戚,“皇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毓秀眼神一黯,自嘲道,“他用他的性命让我受委屈,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。”
凌音一愣,犹豫半晌才开口道,“臣离开摘星楼之前,发觉了洛琦的一个秘密,又或者,是他故意想让我知道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
“洛琦会武功,且身手不俗。”
这倒是毓秀始料未及的。
“悦声说他故意透露给你他会武功是什么意思?”
凌音道,“皇上与惜墨在摘星阁的时候,我与洛琦在摘星台,一言不合,大略交了手,臣发觉他的确有武功底子,且不是泛泛之辈。”
怎么会一言不合,大略交手?
毓秀明知当中有蹊跷,却没有刨根问底,“依悦声看来,洛琦为何要在你面前展露身手?”
凌音低头道,“臣不知。当时的情势于洛琦来说并不算十分危急,他本不必向我透露这个秘密,如今发生这种事,我就不得不怀疑他当时所为是否别有用意。”
别有用意啊……
洛琦何等心机,他做的每一件事,都不会是无为之举。
毓秀心中百味杂陈,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,耳边纷乱嘈杂,像是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。
凌音见毓秀扶着头一脸痛苦,忙上前将人抱到座上,快步到床前查看姜郁,确认他熟睡之后,才从容回到毓秀身边说一句,“安神香对皇后十分有效,皇上放心。”
毓秀听了这一句,耳边的噪音非但没有消除,反而越来越乱,“不用管他了。”
凌音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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