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那个位置的人,果然要是有戏子一般的演技,实则狠毒如蛇蝎的小人才行。
她的儿子为皇权送命,她要的却是西琳的安稳,天下太平。
眼下看来,皇权与天下太平并不冲突,于公于私,她也要当仁不让,亲自去把事情做完,才不愧于华砚的牺牲。
华笙跪地对毓秀拜道,“臣愿为皇上分忧,请皇上恩准臣去边关。”
毓秀心满意足等到华笙主动请命,忙屈膝跪扶她起身,“多谢将军成全,请将军一路小心。”
华笙与毓秀对面执手,咬牙长叹,“臣在外多年,养的是西琳的兵将,不曾像定远将军一样培养家军,扶植自己的势力。如今想来,当初的所谓正直无私,反倒成了累赘。”
毓秀笑道,“若我西琳人人都如将军一般正直无私,这些肮脏的争斗也都可免了。跟随将军的部将只要把自己当成是西琳的将,唯天子命是从,而非南宫家的鹰犬爪牙,事情就会顺利得多。”
华笙躬身一拜,“皇上圣明。”
毓秀瞥见华笙发中藏着的一缕白,心如钝刀割,好不容易才忍回泪意,忙转身回座上坐了,“朕会派人秘密保护将军,将军此一行须乔装打扮,轻装简行,避免关卡官道,切莫留下行踪,惹姜壖生疑。”
华笙一一应了,“皇上要臣对外称病?”
毓秀哭笑道,“将军痛失爱子,一病不起,在府中休养,恕不见客。朕会派曹御医时时来将军府,他为人忠诚可靠,可以信任。”
华笙听毓秀把事情都安排妥帖,心也定了几分,可一想到她是早有预谋,又觉得十分别扭。
得知君上前来将军府的动机,并不全是为了哀伤挚友之死,抚慰忠臣之失,更是为了政治目的,难免会让人心寒,哀叹伴君如伴虎。
毓秀何尝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违仁君表率,可华砚已经死了,她的仁君表率又做给谁看。
“将军在府中安心休养几日,待一切准备妥当,就请尽快启程。朕会派修罗堂一人从中联络,将军有什么话,叫她密传就是。”
二人私语商议罢,华笙亲自送毓秀出门,周赟远远见毓秀哭花的一张脸,忙叫人一起来搀扶她上轿。
轿子抬到大门口,毓秀也不擦脸,摇摇晃晃上了龙辇。华笙以下,众人恭送起驾,霎时间又哭成一团。
圣驾走了半晌,一干人还不得起身。百里枫眼中没有半点泪,心中却满是愤恨,悄悄凑到华笙身边问一句,“皇上此行,想来不光是为了安抚忠臣之失?”
华笙哀哀看他一眼,不得已点了头,“君心难测,即便皇上年轻,却也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。皇家的女人,有哪个心不狠。”
百里枫冷笑道,“皇上狠心不假,可她的伤心未必不是真的。她对惜墨从来不同,姜壖正是看清了惜墨对她意味着什么,才会痛下杀手。”
华笙恨道,“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忠君之臣,从不曾以权谋私,培植自己的势力。即便当初我在北琼边关,执掌几十万大军的那些年,也从不曾拉拢一兵一将。姜壖就是算准这一点,才会认定我华家软弱可欺。他对惜墨痛下杀手的时候,心里不会有半点犹豫。我这一趟前往边关,不光是为了皇上,也是为惜墨讨一个公道。”
百里枫一皱眉头,“原来皇上来将军府,是要遣你去边关,做惜墨没做完的事?”
华笙被众人越发放肆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,便狠狠捏了一把百里枫的手,起身叫大家回府。
二人回了内堂,谈话也少一些忌讳。
百里枫冷笑道,“由小皇帝出手是最好,一来多了胜算,二来也省得我们自己费心为惜墨报仇。”
华笙点头道,“该做的事还是要做,从善楼收集消息不能断。”
百里枫面目清冷,看不出半点情绪,“姜壖算准我们会把惜墨的死算在小皇帝头上,妄想坐收渔翁之利,何其狠毒。”
华笙苦笑着点点头,“他并没有完全失算,可即便我们怨恨皇上,也不会忘了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。”
百里枫一声长叹,“话虽如此,可如今的局势分明是君弱奸强,我们也要早做打算才是。”
华笙怒目道,“要我为了一己禄位向姜壖低头,做出有违本心的事,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。”
百里枫平静如初,“你死便罢,华家上下百口也要跟着你陪葬?你已一把年纪,竟不如小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,除非不得已,现在还不是与姜壖硬碰硬的时候。”
华笙深深吸了一口气,颓然坐在座上,霎那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不止。
他们夫妻二人自来和睦,像如今这般对面无言,可谓是前所未有。
这天下间,果然没有什么事比生离死别更可怕。
毓秀上了龙辇,眼泪非但没有止住,反倒比之前流的更凶。
周赟本在辇外服侍,听到毓秀抽噎,忙钻进车里递送金丝白绢。
毓秀拿白绢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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