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拂袖而去。
崔缙本是当事人,却从头到尾看了一场戏,心下暗笑不语。
姜壖心中郁闷,闷声站了半晌,转身对众人道,“皇上此一去,恐怕不会回来了,今日朝毕,都散了吧。”
崔缙,程棉与迟朗三人先出了殿门,结伴往宫门去,走到半晌,迟朗对二人笑道,“皇上这一番雷厉风行,倒是我之前万万没想到的。”
崔缙心中感慨万千,嘴上却不好说甚,程棉见崔缙不接话,便也缄口不言,三人随意说了几句闲话,在宫门口就各自分别。
程棉与迟朗送崔缙上轿,等人走了,二人相识一叹,“到了这种存亡时候,崔公还如此云淡,当真难得。”
程棉笑道,“崔公无异投诚,皇上却力保崔公,这才难得。”
迟朗笑眯眯地看了程棉半晌,轻声笑道,“事到如今你不会还猜不到。朝臣之中最有资格拿九龙章的就是崔公,皇上之所以没有选他做第一人,只是因为他早就拿过了。”
程棉一皱眉头,“你的意思,崔尚书是献帝的九臣之一?”
“崔尚书的人品能力无人质疑,他若不是,何人才是。他与凌相二人明里中庸,不曾站在皇上身边,实则都是献帝留给皇上的辅臣。”
程棉思索半晌,小声回了句,“除了他二人之外,神威将军与九宫侯也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手腕就被迟朗狠狠捏住。
程棉手骨被抓的生疼,回身一看,那三位老臣正朝着宫门款款而来。
程棉正襟垂手,与迟朗双双立在宫门,等凌寒香三人上前,各按身份见礼。
姜壖一众远远看到宫门口聚集的一群人,便不急着往前去,刻意放缓了脚步,只等那五人各自上轿走了,才一齐往宫门去。
关凛才被毓秀呵斥,满心的怨愤恼怒无处发泄,姜壖只温言安抚他,要他稍安勿躁,只待来日再行事。
岳伦趁何泽与关凛说话的时机,凑到姜壖身边问到,“皇上执意维护礼部,大约是要保外籍考恩科的意思,外籍士子入籍,外头闹得沸沸扬扬,要是我们再想不出一个对策,户部恐怕要被推上风口浪尖。”
姜壖皱眉回一句,“老夫本以为今日的事会拖延皇上一阵,谁知她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将了都察院一军,却不知她会委任谁为监察御史去林州查案。”
岳伦眼中透露一丝杀意,“不管她派哪个,只要做了挡路鬼,铲除了就是了。”
姜壖半晌没有回话,岳伦一直等他点头,还未等到,何泽就走过来说一句,“之后的事如何作为,还请相爷示下。”
姜壖看一眼何泽,对二人冷笑道,“皇上在朝上提到中书省三个字,老夫心中预感不详,御史上奏自然不用历经中书省,怕只怕来日,下头呈上来的奏章,也要越过中书省去了。”
何泽一双眼眯的弯弯的,“皇上只说都察院可越过中书省,并未说所有臣下上的奏折都要越过中书省,相爷是否多虑了?”
姜壖沉思半晌,一声轻叹,“只当我是多虑了。今日皇上在朝上一番作为,半点不容忍插话,横刀竖砍,就把我们原本的计划砍得七零八落,我只怀疑,她是故意做出龙颜大怒的模样,堵了都察院的嘴。”
何泽皱眉道,“若皇上当真有这般心机,我们的确该早些堤防。不如相爷同宫里的布局人商量一下,之后如何,要从长计议。”
姜壖点点头,招手将南宫秋叫到面前小声吩咐,“今晚你亲自带阿依郡主来我府上,轻装简行,勿要惹人注意。”
南宫秋恭恭谨谨地应了一声是,姜壖与何泽先行,岳伦等见二人走远了,才一同往宫门去。
毓秀站在内宫的墙楼上,眼看着朝臣在宫门处散尽,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。
周赟一早就憋着话,忍到毓秀吩咐起驾去勤政殿,他才大着胆子问一句,“下士有一事不解,拼死也想问个明白。”
毓秀已经猜到周赟要问的是什么,华砚偷塞给她纸团的时候,他一定也看到了。
周赟时时处处跟在他身边,能打探到的消息一定不少,防备他,还是信任他,都在一念之间。
毓秀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周赟半晌,挥手叫服侍的人退远些,将他叫到身前笑道,“你是要问惜墨给我的纸条上写了什么?”
周赟脸一红,目光隐隐闪烁,“下士并非有意窥探皇上的机密,昨日伯爵进宫的时候,皇上本已处在弱势,今日在朝上,却凭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,让一干御史众臣都哑口无言……”
他既然把局势看透到这种地步,看到猜到的事绝对不少。
毓秀深知周赟并非莽撞多言之人,他今日冒死问她只一句,实则是表白忠心,执意投诚的意思。
“你何时对朕的事这么上心?”
周赟偷偷看了毓秀一眼,见她面上平和,似有笑意,才隐隐放下一颗心,“下士在皇上身边伺候,自然事事心系皇上安危忧愁。下士虽只是茂才出身,却也分辨得出皇上于江山社稷意味着什么。昨日因皇上忧心,我等服侍的人也彻夜未眠。”
毓秀瞥一眼远远站着的几个士子,为首的郑乔想看又不敢看。
毓秀被几个人上下不能的模样逗笑了,就出声问一句,“除了你,还有他?你们既然彻夜未眠,为何一早不换班,还要跟着朕一起上朝?”
周赟回头看了一眼郑乔,犹豫着对毓秀道,“下士等担忧今日朝事,想跟去一看究竟。”
毓秀笑道,“你看到了究竟,觉得如何?”
周赟躬身对毓秀拜道,“皇上四两拨千斤,化尽干戈,下士等五体投地。”
毓秀见周赟一脸正色,禁不住笑出声来,“什么四两拨千斤,不过是出其不意的三板斧,姜壖等没料到我会先发难,被我捡了漏洞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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