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失望的。
不对,不是一点失望,是很失望。
失去舒辛与失去闻人桀毕竟不同,她每每与闻人桀分离,必痛彻骨髓,撕心裂肺;而与舒辛分离,如心上钝刀慢挨,被划了永不愈合的伤口,虽不致命,却日日隐痛。
粟诚见明哲戟面有失落之意,心里也有点难过,年节将至,容京何等繁华繁盛,这个曾为帝王的人,却要在穷乡僻壤孤零零地消耗佳节,当真可悲可叹。
他才想说什么安抚明哲戟,丫鬟们兴冲冲地来禀报,说外间下起了鹅毛大雪,请二人出去赏雪。
容京虽也在蜀州,却不如这里寒冷。明哲戟进城之前就看到郊野一派银装素裹,比北琼荒凉更多了飞湍流瀑,海湖斑斓,美的犹如仙境一般。
粟诚扶明哲戟走到廊下赏雪,明哲戟望着院子里忙着挂灯笼的下人,对粟诚笑道,“你预备何时启程回家?”
粟诚被问的一愣,“母亲特别嘱咐我今年要留下来陪伴陛下。”
明哲戟蹙眉笑道,“就算当初你在宫中当差,也没有不放你回去与亲人欢度佳节的道理。你我既定了师徒名分,来日方长,不争朝夕。”
粟诚本就不愿在异县守岁,听明哲戟这么说,心里也有点动摇。
明哲戟笑着又劝一句,“我虽然有些身手,比起那些暗卫来也只是花拳绣腿,你也不必担心我趁机跑了。”
粟诚忙摇头说一句,“学生不敢。”
明哲戟叫丫鬟取来斗篷,她披着衣服顾自下阶,“天冷路滑,你明日就启程,耽误了节令,你母亲一定伤心。”
粟诚见明哲戟态度坚决,就顺水推舟地说一句,“学生谢恩师宽恕。”
这么快就改口叫“恩师”了吗?
也好,总比“陛下”好听的多。
明哲戟笑着摆摆手,一路穿过院子往大门走。服侍她的丫鬟赶忙回房取了伞,小跑着跟上,“夫人,我们出府吗?”
明哲戟也不答话,跨出大门槛的时候却对丫鬟说一句,“你从前的名字不好听,我帮你改一个好不好?”
“全凭夫人做主。”
明哲戟见她低眉顺眼,就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伞,“我从前很喜欢离字,你以后叫小离好不好?”
小丫头心里想的是“离”字实在不太吉利,可她又不敢违逆明哲戟的意思,就只能含笑应承下来。
明哲戟猜到她心里不情愿,却只是笑一笑,只当没看见。
二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晌,小离手脚发冷,一边往手心哈气,一边对明哲戟问道,“夫人,我们这是要去哪?”
明哲戟半晌才回话,“容京下雪的时候很少,不像北琼,才刚入冬,雪就下个不停。”
小离见明哲戟神情落寞,赶忙岔开话题问了句,“夫人从前没到西琳有雪的地方看看嘛?”
明哲戟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我从前一直住在京城,别说西琳十州,就连蜀州都没走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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