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也有被子盖,毓秀却偏偏瞪着眼睡不着。
大概是在勤政殿睡了一觉睡出精神了。
她还记得迷糊中听步尧念了一封左相与大理寺卿联名上书的折子。
折子的内容,似乎是在求情,请她赦免当初以下犯上,因变法事件受牵连的士子生员,尤其是关在牢里不见天日的陶孝廉。
毓秀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,就有心将那人放出牢狱,提议一出,却遭到以右相为首的权贵众臣的极力反对,毕竟挑战皇权律法的刑囚与寻常案犯不同,按理是赦免不了的。
女皇大婚再赦天下,大理寺卿为陶菁求情情有可原,可他竟能拉动左相同他联名,本事也是不小。
左相虽位高,手中握有的权利却远远不及右相,行事常中庸求全,不肯轻易得罪人。
毓秀是登基前一天才知道,左相手里竟执掌着一枚她母上的九龙图章,凌寒香对她母亲无疑是忠心耿耿,对她态度如何,至今还不明朗。
现下的朝局看似一滩静水,实则暗潮汹涌,关系错综复杂。毓秀登基之后,很想找个机会试一试左相的立场,没想到大理寺卿行动比她还要快一步。
叹息罢,毓秀轻轻翻了个身,翻了一半就听到姜郁的沉声,“皇上为国事忧心?”
毓秀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,时隔三年,姜郁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。
惊喜之余,她又淡淡失落,姜郁从来都直呼灵犀名字,却称呼她为皇上,既然他为他们的关系做了一个定位,她也只能遵循规则。
“吵醒皇后了吗?”
姜郁沉默了好一会才答了句,“臣一直都没睡着。”
毓秀脑子里乱乱的不知怎么接话,想了半天才讪笑一声,“金麟殿住的不舒服吧,过了这三日皇后就搬到自己宫中了,不必再事事掣肘。”
姜郁沉默着不接话,毓秀讨了个没趣,失落一瞬就过了,转而又去想怎么平滑处置陶菁的事。
她才在心里做了决定,姜郁就又发声,“皇上在想什么?”
这……
她想的事牵扯到右相,没法实话实说,只能顾左右而言他,“皇后从前有什么志愿没有?”
“皇上何出此言?”
“就是想同你说说话,我们从前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,寥寥几次交往也只是我在犯傻,我过去给皇后带来的难堪,你只当我年少无知。”
姜郁闻言,又沉默了。
毓秀讪笑着说了句,“我知道皇后入宫是迫于家族的压力,并非你本愿,你好歹忍个两三年,多则六七年,等我有说一不二的一天,皇后有什么心愿,我一定帮你实现。”
姜郁的嗓音悲凉低沉,如同他吹的埙,含着莫名的沧桑之感,“皇上所谓的帮我实现心愿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嫡庶之分,我也深为痛恨,皇后身为庶子,不能继承家业,又不能同所爱朝朝暮暮,我要是你,心里也必定都是苦。白日里的话是我说重了,皇后大人有大量,不要计较才好。”
“皇上言重了。”
他嘴上说“言重”,语气里却带着隐隐的怒气。
毓秀再接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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