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,还不时插嘴提两个问题。众臣不知朱时泱心思,还只道他是转了性儿,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,因此讲得更加冗长详细。
这一拖便是一个多时辰。朱时泱暗暗觑着陆文远的脸色,见他身子僵直,面色苍白,不知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倍感屈辱,紧紧地抿着双唇,心里就更加觉得痛快,问答之间也更加从容不迫了起来。
这时,范哲甫起身奏道:“皇上,中原地区自今春以来便干旱少雨,入夏后更是滴雨未下,已有多个省道遭灾,山西更兼屡遭蝗虫过境,庄稼尽毁,夏季绝收,灾情刻不容缓,太原知府陈堇成并其他几位知府联名上书,请求朝廷拨款赈灾。”
朱时泱知道这才是此番议事的正题,便正色道:“这拨款一事,合该由户部掌管,刘大人,国库里现下可有余银?”
户部尚书刘大人起身奏道:“回皇上,各地今年的赋税还未交齐,因此国库里虽有余银,却也不多了。”
朱时泱问道:“还能拿出来多少?”
户部尚书低头沉吟了一下,抬头奏道:“回皇上,最多能拨出三百万两白银。”
朱时泱久不问政,也不知三百万两银子到底够不够赈灾,正自犹豫不决,却见内阁大学士严庸起身奏道:“皇上,此时拨款救灾,恐怕为时过早。今夏尚未过去一半,来日甘霖普降也未可知,轻易动用如此数量之钱银,恐尚未发放到灾民手中,就已被别有用心之人贪去大半,实在得不偿失。依臣之所见,可先酌情减免中原各地赋税,同时发放秋种,鼓励耕种,以观后效未迟。”
朱时泱听罢亦觉有理,更加犹豫不决起来,却听范哲甫又道:“皇上,山西灾情刻不容缓,若真如严大人所说,先播秋种,再观后效,恐怕支撑不到秋收,当地百姓已饿死十之八九了。请皇上明鉴,及时拨款赈灾。”
严庸道:“范大人口口声声说灾情刻不容缓,不过是听信知府陈堇成一面之词,又亲自着人去视察过吗?那陈堇成奸懒刁滑,为官不仁,几年来政绩如何,问问吏部便知,若不是仗着某些人官官相护,又怎能坐到今天?把赈灾银两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,试问皇上,您能放心吗?”
朱时泱哪知陈堇成是何等样的人,还来不及反应,又听范哲甫道:“皇上,谎报灾情乃欺天大罪,那陈堇成再为官无道,想也不敢信口胡诌。倒是严大人对赈灾一事百般阻挠,不知是何居心。若来日灾情扩大,流民起义造反,难道由严大人你来负责吗?”
严庸面圣抱拳道:“皇上,赈灾一事非同小可,若钱粮安排不当,非但无益于救灾,反而易使官员贪墨,招惹民怨。臣请皇上将拨款一事暂缓,容臣派人前去探查一番,再作计议不迟。”
范哲甫惶恐道:“皇上,赈灾一事确实刻不容缓。皇上多犹豫一时,中原地区便可能多饿死一人啊。皇上,臣请皇上早作决断,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圣听。”
朱时泱一时头大如斗。严庸与范哲甫不睦,他是早已知道的,却不想他们在赈灾这样关乎朝政稳定的大事上都要掐上一番。也不知该听谁的好,见堂下众臣皆唯唯,便斜睨了跪着的陆文远,有心把他也搅到这趟浑水里来:“陆大人平日里伶牙俐齿的,怎么这会儿倒不吱声了?你也说说?”
陆文远在堂下跪了许久,一直僵着身子不敢动,早已疼得心神模糊了。伤处湿漉漉一片,也不知流的是汗是血,此刻只有强撑了意识,缓缓道:“微臣觉得范大人说得有理,不管灾情如何,有灾就赈总是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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