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五点。
两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温州龙湾机场,空气中粘稠的湿气让人猝不及防,从满是冷气的机场大厅走出,后背就溢上一层薄汗,除了门是一排黑色轿车和出租车,更远处是太阳落山倒在天际的曙光,透过金属机身折射出刺眼的多色彩光线。
在这炽热的南方晚上,人的神经都开始潮湿,忍不住躲避光线去寻觅阴凉的地方,让三宝的思绪一瞬的飘到兰州天桥下的懒惰惬意,那种“无”的概念境界,可不是谁都轻易能做到的。
对这个机场没有清晰的记忆,反倒像是强加进去的熟悉感,似乎是朋友圈为了谋和我自己说明的“回老家看望母亲”的这条,才有了此时此刻的归属感,所以当他回忆起过往的颓然,都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,机场大巴用一个半小时才到达乐清市,再坐上出租车,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,才到了那位从未见过未曾知名讳的父亲出生的地方。
从村庄中心响起的公鸡鸣叫,他不和适宜的叫声配合水蓝色的天空,那之上有许多颗模糊的星星,在等待夜幕的彻底降临,村口末班车巴士呼鸣的停下,从上面下来扛着竹篮的村民,他们在镇上卖了一天的农产品,脸上面无表情,嘴上闲碎的说着话。
三宝感觉喉咙里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厚重结,是无法慰藉的不解之结,三宝经过漫长的旅程,一路上尽量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,从早上伊始,他就在不间断陌生又熟悉的事件中度过,心理隐隐怀疑的事情有很多,包括以死之人如何探望,而那位瘦弱的女人是否会安然无恙。
所以所有归家的孩子心中的情绪都一样,远在外的时候心里只有浅浅的想念,到三宝这程度可能只是偶尔提起,真正到了门口则会脸皮薄的怕受到热切的爱戴,内心忐忑又激动的迈着紧凑的步伐。
三宝走在熟悉的村庄道上,破落的小卖部昏黄无力的灯光是这条街道最后的光芒,少数人家屋顶尚有炊烟,半山腰一个白色楼房,就是母亲所在的疗养院。
一路上没有人类和花草对三宝产生好奇,连路过的大黄狗都不会对他看上一眼,在兰州被紧密关注的三宝,到了这反而喘了口气,天彻底暗了下来,却迟迟不进去,等到村里成群的老人们吃完饭出来遛弯,在不远处老人亭乘凉聊天,空间里才有了一丝热络。
柳树的树荫下三宝像个雏儿在妓院门口徘徊,但其实他脚步稳重,五官也不紧张,三宝的举动还是没有勾引任何人注意力,他在疗养院门口的玻璃上看自己的面孔,自我感觉良好,比看起来要年轻,穿着得体,肤色小麦,有人烟气。
“广场舞大妈里竟然看不到我妈,找了半天后真的笑蹦了,因为想起了EXO里面的王源,他真的很努力233333”15年8月10日。
我幽默的话下面是大家表示笑喷了的评论,他们说真羡慕你和你母亲的感情,是这家的护士前不久打电话告诉我她离世的消息,所以刚刚在门口徘徊,是在心里合计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。
“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。”一个肥胖的女性护工这么说道,他坐在前台,正在看韩国的综艺节目,无限挑战,是15年8月的一期节目,估计是在回顾往期经典吧,三宝自己也很惊讶自己怎么知道这个节目的播出讯息,却没有多想。
那位女士臃肿的身体躺倒在可怜摇摇欲坠的椅子上,村里的无声无息和缓慢的时间并没有磨平她的棱角,使他看起来像个没有年龄的姑娘,说是几岁都不过分,在三宝的追问下她仍然不愿哪怕站起来讲话,她严格的谨守岗位,欺负那张椅子,那双厚肉下的眼睛还算明澈,眼睛里反射着节目好笑的画面。
一面应付着三宝的询问,让他确定胖护士不是那个在母亲去世后发短信责骂她的女护士。
“你找你妈妈为什么不去广场上?所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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