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不同,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。他长大了,有自己不同寻常的想法,又聪明又能干,比寻常的成年人都要优秀得多,没有人能不夸奖他。即使如此,沈约还是个普通的少年,有叛逆青春期,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,想要脱离家长的桎梏。还要趁着他夜不归宿,满心愧疚的时候才能像往常一样接触的亲密些。甚至他还喜欢上了一个人,心里全是他,一个不知名的男人。
要是顾宁远昨天没发现自己的心意,今天谈话的重点恐怕就是沈约的性向。
其实这反而是十年前,顾宁远以自己的责任和身份,希望沈约长成的模样。
他会开心会难过,会勇敢地去爱人,会有很好的人爱他,会有数不尽将被克服的挫折和麻烦,也会有细碎的微小的快乐。
顾宁远能想象到的,这个孩子的未来里,尽是幸福。
可现在却不一样了。
沈约长大了会变,顾宁远也变了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久远的未来仿佛疾驰而去的地下铁,向黑洞洞而不可知的未来勇敢的驶去。
直到昨日,顾宁远才明白,自己的愿景逐渐从养成一个弟弟,变成了一个爱人。
顾宁远觉得以前压在自己心头的重量高高悬起,千钧一发。
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母亲给自己读过的一首诗,
“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,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。”
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面前少年的笑容,咫尺天涯。
没多一会雨便停了,阳光就细细碎碎地掉落下来,一朵一朵翻滚着开在地上,蒸干了窗边树叶上滴着的水珠。
暑气翻涌。
时钟的时针动了几格,分针又转了几圈。
顾宁远在书房里难得些尝到坐立难安的滋味,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想看见沈约。
这渴望几乎让他胆战心惊。
然而等顾宁远再进沈约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。
他推开门,发现床上早就没了人影,只有被子摊在一旁,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。
简直像是睡美人被救走了似的。
顾宁远心中一窒,大步跨进去,才听到从浴室里传来的声音。顾宁远并没有觉得安心多少,他想到昨天沈约夜不归宿的事就一阵头痛,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私――他并不在乎少年到底适合生存在哪里,但必须在他的视野内。
无暇细想,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直接打开门,冲进浴室了。
――顾宁远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僵硬住。
浴室里雾气蒸腾,扑了顾宁远满脸满身,他隐约感到身上发热,也许不是因为水汽,是因为――
沈约。
纤细的少年正站在近处的淋浴下面,水汽朦胧。
沈约大概是没反应过来,也是,他忽然看到闯进来一团人影,猝不及防,还没反应过来,就知道呆愣愣地僵在那里。
顾宁远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,他像文艺复兴时期画卷上的天神,朦胧却真切。
于是顾宁远一瞬间竟然后悔起先前拍卖会的画卷展品,应该拍下来才好,不知道现在去买还来不来得及。
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想那幅画了,因为沈约转过身来。
沈约光着身体,从头到脚淋的湿漉漉的。他的皮肤很白,像是莹白的玉,水珠从头发上滴下来,自鼻梁经过,落在脸颊上,滑过淡色的嘴唇,最后滚过细长优美的脖颈。
有一块与众不同的地方。锁骨之下,沈约的左边胸口不是和周围相同的白皙,那里一团黑色,正随着呼吸,同胸口上下起伏。
沈约像是察觉了什么,瞳孔一缩,后退两步,拿毛巾遮住了那块地方。
“那是什么?”顾宁远眼神晦暗,厉声问道。
若是没看错,而凭借顾宁远的眼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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