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以对,崔念奴望着他道:“崔念奴不过是一个歌伎,论尊贵不及柳如眉万分之一,她对你一片痴情,绝不会害你,而且能帮你建功立业,崔念奴却只会想着害你,利用你,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,你以为你当真能得到我么,错了,一切都是假象幻觉,我和柳如眉已经结拜为姐妹,我绝不会和她抢男人,天地良心,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她,就绝不可能让你也得到我。”
她突然说了这一番话,言辞激烈,方进石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错了,刚刚确实冲动了。”
“美色当前,警惕色字头上一把刀。”崔念奴又说道,她扶正锦凳,重新坐了上去,“到院子里树下石凳上,把我的那双鞋子拿过来,我要穿。”她这么丝毫不客气地吩咐方进石,完全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的样子。
方进石走出门去来到院中,拿了槐树下放着的一双女鞋进来,摆在崔念奴脚下。
崔念奴低头穿鞋子,方进石在一边道:“其实,我没有得到过她。”
崔念奴抬起头来:“谁?”
方进石道:“你的好姐妹柳如眉啊。”
崔念奴穿好鞋子,在地上踩了踩道:“你要是个男人呢,做过的事就要敢承认,别让我瞧不起你。”
方进石认真地道:“我做过的事我一定承认,没有的事我也用不着骗你。”
崔念奴端详他的面部表情,似乎在判断他的话真假,方进石重复了一次:“我曾经也想啊,上次在那条船上,你走了以后,她的属下李霸冈就带人找来了,把她带走了,那些部属们不想她和我好,你也知道的。”
崔念奴相信了他的话,还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那你就再找机会了,以你对付女人的手段,我相信她一定逃不过你的手掌心,再说她一心想和你好,恨不能早点把她自己献给你享受,郎情妾意的,一点都不难。”
方进石苦笑了笑坐回到桌前,道:“我才知道,原来她是我的五姨妹刘眉,我若是真和她好了,只怕对不住她四姐,也对不住我的泰山老丈人,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,从长计议才是。”
崔念奴没有丝毫的惊讶神色,仿佛早就知道了,她往后拨了拨自己的头发,把纱灯的灯罩取了,拿了剪刀把烛火剪得更亮,她样貌烛火里显得更美,只是方进石此时的感觉就像和一个老朋友谈心,没有丝毫的杂念了。
崔念奴放下剪刀,双手抱了膝盖,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:“你也不算是一无是处,至少还明白,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往床上抱的,你想怎么样?”
方进石道:“现在还没有想好,我对她很多事不了解,可能你知道的事都比我多,你们都是女人,又结拜成了好姐妹,她的事肯定告诉过你,你比我知道的多,只看你愿不愿意给我说了。”
“你好狡猾,总想从我这里要到好处。”崔念奴低低一笑,“她虽然对我说过,可是我也跟她保证过,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去,做人要言而有信,孔夫子论语里说,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,我也想做个信守承诺之人,我可帮不了你了。”崔念奴神色轻松,笑而答之。
方进石听后盯着她的脸重复她的话:“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,你想做个信守承诺之人?”
崔念奴知道他念念不忘的还是答应陪他两夜的承诺,看他又来绕这个话题,有点着急了道:“我信不信守承诺,完全在我,我想守就守,不想守就不守,谁也勉强不得我。”
方进石摇头晃脑道:“果然,孔夫子论语里也讲,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近之则不逊,远之则怨。我和一个女人论信守诺言,不异于是与虎谋皮?”
崔念奴站起来推了他一把,说道:“你已经亲我抱了数次,已经抵过了,以后莫要再提,再提我也不认得。”
方进石装作思索了一下才道:“好吧,算你过关。”
崔念奴眼睛亮了:“当真?”
方进石一本正经道:“这次你可以相信我,你刚刚也说过,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往床上抱的,还让我扪心自问一句,当真缺不缺一个崔念奴,我现在扪心自问一下,得到崔念奴,确实是我的一个梦想,可是如果睡过崔念奴以后让她难过痛苦,我还要失去一个好朋友,让她对我怨恨万分,想想这生意蚀本了,太不划算,反正你也不打算履行承诺,不如索性大方一点了。”
“你当真是个真男人,我以前总是贬低你,是我错了。”崔念奴忍不住在桌面上轻轻拍了一记,又喃喃自语道,“好朋友,你当我是好朋友?”
方进石微笑了道:“为什么不能呢?”
崔念奴双手掩面,背心往后一靠,倒在身后的柱子上,过了片刻才把双手自脸上拿下来,长长出了一口气道:“和一个女人做好朋友,可真有你的,我可是名扬四海的半耳娇娘崔念奴啊,听你这么说,忽然感觉这个名号好没面子。”
方进石看着她的神情表演,呵呵笑了道:“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的是好朋友,记不记得我上次带来的三个女人,那个黄衣服的名叫宝珠,也是我很好的朋友,她的丈夫我也很熟悉,也是我的好朋友,我这次还带着一起前来吃酒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