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人威迫,想来却是我拖累了你,你我二人以后再莫要说谁拖累谁了。总是你若是向水里行,我也便向水里行,你若是向火里去,我便也向火里去,决不迟疑。”
她这话声音虽小,语气却是极为坚决,便好像是认准了方进石,身心所托付一样,方进石大为感动,护卫她周全之心也越发坚决,同时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,心想:以后做事说话要好好想想了,两人的生死荣辱,只在我一个身上了。
黄金绵又小声道:“二哥,那封信对你当真没看到过么?若是十分要紧之物,危急之时二哥便别顾着我了。”
她这么说,方进石心中更是感动,真是觉得她善解人意。方进石想了一下,有心不告诉她实情,怕是她多知道一些,便增加一份危险。
再者说他现在不敢说太多的话,生怕黄金绵不擅于作伪给这郑大车瞧出破绽,瞧这郑大车的手段毒辣,只怕真的给他找着了那封信,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,他当然也是不愿意把火引到施全那里。
即使是此事可以全身而退了,怕是会留下后患,他方进石可以一走了之,可是黄金绵呢?她一个弱小女子,无论最后如何,都尽可能的让她远离危险。
想到这里,方进石淡淡的道:“其实我也没见过什么信,只是现在先找到那个强盗头领,帮他们找到那封信,他们才会罢休。”
黄金绵哦了一声,听得外面脚步声传过来,二人回头看去,只见薛正领着一个胖胖的丫头提着个竹篮走了进来。
这丫头把竹篮里面的几个碟子放在桌面上,却是数样点心和羹汤,方进石一样都不识,薛正微笑道:“天气炎热,二位先喝点羹汤解解暑气,饭菜随后便来。”
方进石客气几句,那薛正领着丫头走了,他看着这几样羹汤道:“这家主人倒是不小气,那我们也不用和他们客气了。”
黄金绵看了一眼外面,小声道:“这汤他们不会做了什么手脚了吧?”方进石道:“那我们也总是不能不吃不喝的和他们干耗着,他们若要害我们,直接便可让我们无法避开,何用这种手段。”想想也是,单是那郑大车一人,他们也对付不了,更别说到了这贼窝之中,更是提防也提防不来的。
方进石取过一碗来喝了一口,赞道:“好喝,这厨子的手艺当真不错。”他将每一种都取来尝了,竟喝了三大碗,黄金绵却是只喝了小半碗便放在不喝了。
二人正坐在那里喝汤,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吵闹,听声音竟然是那郑大车和薛正,只是二人说话语速又快,带的有浓重的他乡口音,方进石也听不出两人在吵些什么,后来听得一声碗碟摔破的声音,方进石奔出门口,却看到那薛正如同疯了一般,目红耳赤的正将那胖丫头手中提着的饭菜一个一个的拿出,使力的摔在地上,胖丫头惊恐的缩在墙角,不敢上前,那郑大车却是双手抱了肩头,冷眼看着他。
薛正把碗碟全摔完了,又一脚狠狠的将脚边半个破碗踢开,回身之时却踩在那饭菜之上,脚下一滑,右手慌忙在旁边小树上抓了一下才没有摔倒,他定了定神,回头看了看站在中屋正房门口的方进石和黄金绵一眼,回头怒向那胖丫头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去请厨下再重做!”
那胖丫头诚惶诚恐的低头答应一声,快速的跑到后院去了,郑大车冷哼一声,态度看上去仿佛极为不宵一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