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家里做客,比起叶君坤的亲戚,我们跟他的关系反而更亲近,就像家人一样。其实社科院里,大部分都是些搞学术的人,考古部门也不例外。他们看重志同道合,反倒是对家庭伦理看得淡泊一些。
我知道,叶君坤的死……对他的打击肯定也不小。他失联的这三天,小范跟我一样焦心如焚。
只见他满脸憔悴,“范姐,你吓死我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
虽然嘴上这样说着,我嗓子眼儿却开始哽咽了起来,医生说要我调节心态,放松心情,要接受生死离别的现实,谈何容易?
“叶教授的遗物,我已经去领过了。你放心,讣告和后事……我已经联系过叶教授的家人,都安排好了。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,照顾好身体要紧,不要太伤心了。”
我精神恍惚地问:“墓地……选好了吗?”
范宏升将一份文件交到了我的手中,“这是叶教授生前,在沈阳买下的一块墓地交付合同。”
“……沈阳?”
我难以置信,再翻看到末页的交付时间,2010年……两年前,也就是他开始着手调查这个新宾县的古代陨坑的那一年。叶君坤从没有在沈阳生活过,更没有家人亲戚定居沈阳。可两年前,他就买下了这块墓地,就好像……他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恍然间,脑海中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。陨坑,陨石……我昏迷前,分明见到了一块陨石,然后才会有撕心裂肺的痛苦,再到意识全无的。
“小范,叶教授的遗物都在哪里?”
“我放在了宾馆里。”
我紧接着问:“这里面有没有一块陨石?”
范宏升点了点头,“的确有一块黑色的陨石,看起来像是新宾陨坑里出土的样本。”
“你明天把它带来给我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探视的时间到了,我看着墙上的时间,已经十一点多了,于是对小范说道:“你先回去休息吧,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会很忙的。”
我一个人躺在这特护病房的单间里,脑子一片空白。并不是刻意地放空思绪,而是有种一整段回忆被擦掉了一般,硬生生地留出了一片空白,连着心也空了一般。然而奇怪的是,我明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,荡气回肠,汹涌澎拜。就像那烈火焚身的痛,虽然是梦境,但我的感觉却如此真实。这个梦境未曾对我的身体带来任何真实的影响和伤害,却给我的心绪带来了不小的冲击。现在一个人静下来回想,才发觉这个梦的诡谲之处。
脑海里能记起的最后片段,是熊熊大火,我被绑在了一个木桩上,像是耶稣受难记一样,等待着凌迟处死的悲凉,最后化成灰烬。离奇的地方是,在梦里,我依稀记得,自己身处在一个青砖瓦砾的地方,四面都是高耸的围墙,像是一座古代的城池。然而再往前想,记忆就越模糊残破。梦境的奇妙之处就在于,这是一场不能重播的电影,随着时间的推移,每一个梦境在大脑记忆储备所占的比例会越来越少,直到消失。
陨石……像是一个暗示,一个打开梦境的黑匣子。
一夜无眠。第二天,范宏升一早就来了医院,带着一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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