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靠劫人财物为生的山匪水匪也歇了趟,臣子们没什么值得上奏的事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文宣帝才能舒舒坦坦地看一回折子,还能怀着鉴赏的态度看看哪个臣子文才文风更好。
文宣帝趁着最近清闲,顺便叫着太子也来。每看过一位臣子的折子,就跟承昭说说他印象中这个臣子的才识秉性,也算一举多得。
容璟绍自然听得仔仔细细的。他如今十七岁,对这京官可谓了如指掌;可对外放的地方官员却知之甚少。父皇挨个地仔细说,他就听出不少门道。
一位从四品的地方官叫应知秋,特意呈上了一张朱红纸,折了好几折厚厚一沓附在折子里。这纸有点脆,文宣帝小心翼翼地展开还扯了一道小口子。
容璟绍也凑上前来看,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蚊蝇小字。细细看去,竟是各种字体的“福”字。
严谨工整的楷书,古朴匀称的隶书,潇洒灵动的行书,飘逸洒脱的草书,中正厚重的碑体……无一不美。横竖粗略一算,竟是一副“万福图”。
容璟绍细细看了半晌,叹服道:“此人有心了。”
文宣帝却微笑着说:“父皇曾于七年前万寿诞辰的时候收到过一幅万寿图,当时这位应大人笔力尚浅,那万寿图是另外一位京官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写成的。宴上百官交口称赞,可当时,父皇却是不高兴的。”
容璟绍那时年纪小,宴上的事情记不太清了。听了这话很是不解,臣子一番心意,送的又是万寿图这样吉祥的东西,为何不高兴?
“因为当时那位官员用的是最上好的宣纸,上面嵌了碎金箔。写字的墨又是超顶漆烟墨,一块墨锭八十两纹银,徽州一年产量超不过二百块墨锭,光那一块墨就顶那官员好几个月的俸禄。又在墨里添了金粉,当真字字金光璀璨。”
文宣帝回忆道:“最重要的是,那幅字后面用了数层云锦做褙。上好的云锦富丽典雅触手柔滑,两名手艺娴熟的织女合作织一整日,也不过出两寸。你母后都没得几匹,她又舍不得用,全留给承熹做了及笄礼。”
最后一句,容璟绍听了没绷住,笑出了声。——原来贪污*都是小,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心疼母后了?母后都舍不得用的云锦这官员竟然用了数层做裱褙!所以不高兴了。父皇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啊……
文宣帝瞪他一眼,又低头去看桌上的万福图:“可这位应知秋应大人却大有不同,虽是一张万福图,可他用的是民间写对联时最普通的红纸,用的墨也不是什么好墨。”又指了图中几处给他看:“你看此处,此处,还有此处,墨迹深浅大有不同,这说明什么?”
容璟绍细细盯了半晌,不确定道:“似乎并不是一次写就的,中间停了几次笔,后面又接上的。”
文宣帝抚掌大笑:“对呀!这位应大人为人不拘小节,别人送朕的万寿图要三日不眠不休地写,他倒好,该吃吃该睡睡,吃好了睡醒了才接着写。没钱装裱,随便折了几折,塞进奏章一同呈了上来。”
容璟绍听得瞠目结舌,先前还觉得这位应大人有心,现在顿时推翻了之前的所有看法。这到底是给皇家送的年礼,还是成心来添堵的?
文宣帝着人把这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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