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 宝冠蜘蛛
“这些应该下地狱的畜生啊”居民们吼道。他们你推我挤，离开被火烤得炙热的城门，向四面八方乱跑。有人摔倒了，还互相踩踏，但那些人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。大人在喊叫、小孩在哭闹。空气满是烟尘。
天空乌云低垂，仿佛回到了冬日，凌乱飘飞的枯叶更具寒意，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来自几十里外诺尔河湿润的味道。但纷乱逃亡的居民身后，废桥已是燃烧的地狱。
杜安把灰色袍服上的兜头帽向前拉了拉，将整个面孔都遮住。他双臂塞进宽大的衣袖中，在胸前相互交叠，低着头像一个朝圣路上的修士那样，步履间满是蹒跚，挨着一辆牛车，背着人声鼎沸的方向向着远处跋涉行去。
杜安听到了身后马蹄奔腾和人群悲惨的哭喊声，他缓缓呵出一口气。那一口气长的几乎让他的身体缩了一圈。废桥完了，永远的变成了废墟；那些居民也没有希望，他们会被马队驱赶到数十里之外。此后任何一个人提起这里都将用伤心、绝望来形容。他也完了，他破产了，债台高筑。杜安想去死，他倒不怕死，可是他怕痛，他不由得想象着乔那样挨上的五颗烧红大铁钉子是样的痛。
他来到云海的头一个月，废桥第八天的中午，他正沉思着命运这个神奇的特征，这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影子走到了他的身旁，有人坐在马上，看着他，和他，而那个人就是操控这一切的白蔷薇伯爵。
“你是不是闭着眼睛睡觉哪，弗兰芒商人？”里奥依着马鞍，的口气半开玩笑半生气。
“我很抱歉，大人，我在想一些事情。”杜安说着，站住，补着鞠了一躬。然后，急行几步追上里奥胯下那匹慢走的马。
“没关系，思考本来就是一件值得赞赏。”里奥点了点头，他抬了他手中的鞭子，指着杜安，“给他一匹马。”
马夫牵出两匹马：一匹备好鞍的驯马给杜安，一匹矮脚马还牵马夫的手里，那上面驮着大大小小五六个包裹――这时用来给骑乘的人驮行礼用的。
杜安摇了摇头，礼节性的谢谢了马夫，然后便跨上了他的驯马，他除了身上的衣服已经一无所有。他舒坦地叹息一声，但他很快想到，他要骑在硬鞍上走上一个小半天的，中午吃的还是没有加盐的稀粥，有值得高兴的呢。
他看到里奥高高骑在战马上，向队伍中的士兵祝福。那是一匹白色的矫健的战马，杜安估计最少也要值五十拉兹。他犹豫着要不要跟随上去，他猜想伯爵给他一匹马并不是让他舒坦的。不过，簇拥着伯爵的骑士很多，那些高大的战马身边，很难有他这个小不点驯马的位子。
“吓坏了吧，杜安？”一个声音说。杜安转过头，是维文。他骑在一匹栗色的战马上，和杜安并列而行。他穿着红色的鲜艳的衣服，配着一柄剑，带着长矛、掷矛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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