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望出去,景物大不相同。路边是大片荒芜的田地,杂草丛生,荒废的村落里处处是残恒断璧,破砖碎瓦,不时有乌鸦飞起飞落,看不到一个人影。稍远的地方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坟,由于无人修葺,已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。
胡小『毛』自小在镇上长大,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乡村如此破败的景象,震惊得合不拢嘴。他生活的地方虽然贫寒,相比之下已胜过此地百倍。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这个村子怎么会空无一人呢?是不是村民都得了瘟疫?”
尹天云摇头道:“你猜错了!前些年天下大『乱』,战火延绵,盗匪横行,象这种毫无城墙防护的村落,要么是被人洗劫一空,要么是被村民抛弃了。你看村旁有这么多的坟墓,估计这里的村民多半被盗匪或者流寇杀光了。”
此时天下虽然初定,但战『乱』时无数百姓逃离了家园,千万人死于战火之中,致使许多村庄荒废,良田无人耕种,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改观的。尤其是许多残兵流寇乘机聚集做『乱』,占山为王,任意屠戮平民,劫掠『妇』女财物,危害极烈。明朝建立不过十一二年,北有元朝残孽企图反扑,南有叛将作『乱』,东有倭寇犯境,西部边陲藏教独大,不服中央统治,所以朝廷的目前主要是对付外患,还一时无法抽出兵力来扫『荡』他们。村民们为了自保,不得不逃往城镇,或者集中到有城墙环卫的大村庄里生活,否则朝夕不保。
胡小『毛』吃惊道:“难道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被杀掉了吗?这、这太残忍了!”思『潮』翻涌,仿佛看见那些面目狰狞的凶手挥舞刀枪,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。血泊之中,有嗷嗷待哺的婴儿,有白发苍苍的老人,有娇嫩动人的少女,他们脸上都挂满了恐惧、愤怒和不平。
尹天云见多了这类人间惨剧,语气平静地道:“那些流寇几乎都是战场上幸存的残兵败将,个个杀人如麻,冷血无情,所以屠杀平民也不会手软。他们通常为了抢夺财物粮草出动,遇见女人的话先『奸』后杀,精壮男子则绑回去当奴隶使用,至于老人和小孩则难逃一死了。”
砰!胡小『毛』一拳打在车板上,怒道:“这些人居然如此残忍滥杀,简直禽兽不如!等我学会了武功,一定要铲平他们,为死者复仇!”
尹天云道:“你切不可小看这些流寇!这些人悍不畏死,精熟弓马,来去如风,擅长集体作战,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辈。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侠士想为民除害,可是他们至今仍然逍遥法外,为所欲为,其实力你可想而知。”说到这里,眼中微微『露』出一丝忧『色』,“说不定我们在回衡山的途中,就会碰见其中实力最强的一支人马。”
“什么?!”胡小『毛』这回真正的大吃一惊了,不是吧,自己还没学会武功呢,要是碰上流寇怎么办?而且还是实力最强的一支!
尹天云道:“从这里回衡山,必须要经过湘东‘怒风寨’的势力范围。往日我功力完好时,自然不惧他们,大不了施展轻功绕开就是,可现在不行了。怒风寨是天下八大山寨之一,他们的首领仇不信据说曾是张士城手下的猛将,不单擅长统兵布阵,武功也有独到之处。他率领的铁甲战士以勇猛剽悍闻名,我看除了朝廷的正规军,其他人跟他们正面交锋都占不到优势。”
胡小『毛』越听心越寒,忙提议道:“师父,您重伤未愈,为安全起见,我们不如绕远路避开他们好了。”
尹天云问:“你害怕了?”胡小『毛』挺起胸膛,大声道:“谁说我怕他们?小『毛』只是担心师父的伤势,万一遇见敌人,那可麻烦了。”尹天云淡淡一笑:“不怕最好!我们练武之人首先要练心志,如果遇事慌『乱』,遇险则逃,在武道上就很难有所作为了。你要想学会一流的武功,必须要有坚如磐石的意志力!”胡小『毛』汗流浃背,拜服道:“弟子驽钝,多谢师父教诲。”
尹天云道:“当然,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不过怒风寨只有遇上了大买卖才会出动,象我们这种既没有大批粮草绸缎,又没有携带金银珠宝的旅客,他们根本不屑一顾,双方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。只要我们不主动惹事,最多是有惊无险罢了。”
胡小『毛』偷偷抹了一把冷汗,好奇地问:“师父,除了怒风寨,八大山寨之中还有哪些?”
尹天云一一列举道:“云南的‘百毒寨’、四川的‘飞龙寨’、关中的‘铁骑寨’、雄据黄河的‘毒蛟寨’、山东的‘红巾寨’、闽北的‘猎鹰寨’和鄱阳湖的‘连环寨’,与潇湘的怒风寨齐名。这八大山寨皆不理会朝廷的招抚,割据一方,已渐渐蜕变为黑道势力,与武林败类同流合污,杀人越货,贩卖『妇』女,无恶不作。日后你若在江湖上行走,切记不要逞英雄出风头,故意招惹他们。”
胡小『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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