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会过来串串门子,但更多的时候,都是各自窝在府里,勤俭持家,免得一季的稻子还没收,府里便先熬不下去了。
王夫人枯坐一天一夜想出来的办法,直到现在,仍未见到什么效果。
经历两次查抄之后,荣国府和宁国府,算得上是彻底地萎靡不振。非但连自身的爵位俸禄都丢了个干净,贾赦和贾珍甚至下过几天大狱,还是贾琏、贾蓉、贾宝玉三个,费了心思去捞,才将人捞了出来。贾琏自己也蹲过两天大狱,刚好就在薛霸王的隔壁,不过贾琏早有准备,让自己的狐朋狗友们疏通了狱卒,又给了担保的银子,没两天就放出来了,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之苦。
毕竟贾琏犯的错儿,算不上十恶不赦。
贾蓉和贾宝玉两个,算得上是同命相连,最近倒是走的近了一些。
等到年末的时候,贾政已经遣散了所有的幕僚,又将院里的小厮们都放归了一大半,甚至连王夫人的月例银子都停了。王夫人跟贾政闹过两回,被贾政吼了回去,便不敢再闹。现在二房是薛宝钗在当家,大半的银子和账目,都要经过薛宝钗的手,王夫人虽然想漏些银子下来,给贾宝玉贴补些,都找不到机会动手,便唯有暂时作罢。
第二年的新年,是他们这辈子以来,最为难熬的一个年。
从前宫里发下来的俸禄,没有了;宫里留给祖上的祭肉,没有了;宫里每年例行的赏赐,没有了;甚至连每年都要进宫拜见皇太后、太皇太后的惯例,都没有了。阖府上下变成白身之后,日子变得相当难过,连带着几个贴身的丫鬟,都开始抱怨起来。大年初三一过,丫鬟们便又跑了两个。
虽然说是家生子,但跟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主家,还不如自己跑了谋生路。
等到开春的时候,贾琏和贾赦找到地方,彻底地搬了出去。
邢夫人曾经想再争,贾琏问道:“你还想跟着他们一块儿完蛋么!”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。她确实想给自己倒腾些财产,但也得有命来花才行啊。听贾琏的意思,二房那几位,似是还要再遭一回。
贾赦期期艾艾地问儿子,二房那几位又出了什么幺蛾子。
贾琏冷笑道:“你没瞧见么,二房那几位跟宫里的宫女――就是抱琴,还有从前大姑娘跟前伺候的,我们府里送进宫的几位宫女,来来去去的,不知道在传些什么话。前儿宫里刚刚出了这档子事,她们居然还敢跟宫里往来,不是自个儿往枪尖上撞么?还有,前天晚上府里来客人,说是惠主子跟前的,将二房那位好生训斥了一顿,还是宝钗打的圆场。你们看不出来么?”
贾赦迷迷瞪瞪地看着儿子,确实看不出来。
贾琏尚未答话,身边的王熙凤倒是开口了:“宝钗与大姐姐是一路人。”
贾琏瞥了王熙凤一眼。现在的王熙凤,倒是比从前收敛了不少,不再那样颐指气使了。大姐儿和巧姐儿跟在王熙凤身侧,倒是乖乖巧巧的,很有一番贾敏从前的模样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贾琏道,“看二房那位的样子,跟大堂姐临终前一模一样,爷心里发怵。”
当下贾赦、贾琏、王熙凤、邢夫人,还有跟着长房一起分出来的几个小厮和丫鬟,一并离开原先的荣国府,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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