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康熙接过那张纸,大致浏览了一下。这是太医们刚刚下的病情诊断书,上面详细记载了江菱的伤势,据说是五脏六腑移位,大出血,但是好在江菱年轻底子好,虽然濒危,但还能用参汤之类吊着一口气。至于她的脚伤,则被一笔带过了。比起其他的伤势来,一个小小的脱臼,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太皇太后搁下茶盏,慢悠悠地说道:“我替你问过了,今儿是在路过小树林时,马儿不知怎么的受了惊,一头磕在尖石头上,将里头的人摔了出来。那时太后刚好在外(如厕),车夫亦跟着侍卫们在一处歇息,云常在说自个儿累了,想在车里歇个午觉。这好巧不巧地,便摔了出来。”
更加不巧的是,被马儿一下子踏在身上,不死也去了半条命。
康熙脸色隐隐有些白,但却不曾多说什么,只稽首道:“多谢皇玛嬷。”
太皇太后笑了一下,又道:“你的常在我自然给你看着,她在这里养伤,没有什么坏处。瑷珲那边的事儿如何了?沙俄的那些囚.犯,当真越过两国边境线,占了瑷珲的民居么?”
康熙听到瑷珲二字,语气微沉了下来:“不单止是瑷珲,从瑷珲往北的一大片边境,俱有沙俄的影子在。皇玛嬷――皇玛嬷当真以为,那些都是囚.犯么?”
太皇太后轻轻咦了一声:“你是指……”
康熙捏了捏白瓷杯的杯沿,眼里隐隐有些狠戾之色:“那些‘囚.犯’,数量也未免太多了。”
太皇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,只言片语间便明白了康熙的意思。“你是说他们让军.队假扮成囚.犯,再伺机占领那一片地儿?这、这……唔,这倒是说得通了。要是顺利,便能一日日地蚕食;要是不顺利,便能将过错全推到‘囚.犯’们的身上,倒是一步好棋。”
她思量片刻,又微微颔首道:“你的猜想不无道理。”
康熙揉了揉眉心,又将眼前的茶盏推了推,道:“孙儿先去瞧瞧她。等瞧过了,再来同皇玛嬷细细商议此事。下午乾清宫里乱成一团糟,众说纷纭,也拿不出什么章程来,孙儿便想等大朝会之后,再由大学士拟个草诀。皇玛嬷可有什么好主意?”
太皇太后扶着额头,挥手道:“去罢去罢,容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康熙便退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屋,朝江菱的屋子走去。江菱喜静,因此便选了一间安静的屋子,作为自己的居所。康熙走到屋里时,江菱已经用了药睡过去了,满屋的太医们并苏麻喇姑一起,都在商议着次日的用药和休养。见到康熙皇帝进来,便齐齐地行礼。
康熙叹息道:“下去罢。”
太医们和宫女们都齐齐退下去了,连江菱陪嫁过来的那两个嬷嬷,亦一并退了下去。康熙坐在她的床前,稍稍拉开锦被,望着绷带上那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,禁不住心头一紧。
――这伤势,也未免太严重了。
刚刚太医们下的诊断书仍在眼前,“小主年轻,身体底子好”……但身体底子再好,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罢?康熙心里有些沉重,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,在她床前坐了整整半夜。
江菱其实早已经醒了。
她的伤势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严重,但底子里一点问题都没有。尤其是江菱的身体素质远超正常人,那就更加一点事儿都没有了。但是康熙皇帝就坐在自己床边,屋里空荡荡的没有第三个人,即便是已经醒了,也只能阖着眼睛假寐,心里默默地数着一,二,三,四……
康熙皇帝在她身边坐了很久,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直到深夜时分,有人在外面轻轻叩了叩门,说太皇太后请皇上过去,康熙才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,低声道:“朕知道了。”然后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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