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那位小丫鬟顺着她的目光,忍不住捂着嘴,轻轻呀了一声:“金线纳边!”
彩云、彩霞两个闻言,俱停住了动作,顺着那位小丫鬟的目光望去。周瑞家的鞋子上果然有一道金线绞成的边,不过却是颜色很浅的金线,在月光里显得分外漂亮。这下子,连荣禧堂前的金钏、玉钏也留意到了,走到她们这里来,见到周瑞家的鞋底上的纳边,齐齐吓了一跳。
周瑞家的脸色大变,接连后退了两步,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底,同样是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此时荣禧堂前燃了十余盏明灯,衬着天空中明亮的月色,清清楚楚地照出了每一个人的表情。惊讶的、疑惑的、不可思议的……江菱稍稍后退了一步,背对着那些明亮的橙黄/色火光,微笑。
她清清楚楚地记得,自己还是一个稚嫩小姑娘的时候,曾经被一个卖包的大叔骗过一回。
当时也是在晚上,卖包的大叔在摊子旁边点了两盏黄灯,结果把一个浅蓝带绿的钱包变成了漂亮的海蓝色。她当时爱不释手,但买回去一看,气得差点吐血。
人眼造成的色差,在光线明暗或是带色的环境里,会被无限放大的。
比如前世网上曾经流行过的一件裙子,在一半人眼里是蓝黑色,在另一半人眼里却变成了白金。究其原因,不过是曝光程度和人的眼睛造成的误差罢了。
江菱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,提着食盒安静地站在一边,看着周瑞家的和那四个大丫鬟乱成一团,四个大丫鬟在指着周瑞家的不该用金线纳鞋底,周瑞家的急赤白脸地辩驳,自己从来没有用过金线,但不知是那一个小贱蹄子坏了自己的名声,偷偷摸摸地换了自己的鞋子。四个大丫鬟明显不信。
“周瑞家的。”彩霞冷冰冰地说道,“太太屋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,今日用了金线纳鞋底,将来是不是还要着皇后履?荣国公夫人早在数十年前便立下规矩,任你穿金戴银都好,金线纳鞋底却是一桩忌讳,除了封诰命的老太太、太太之外,任何人不能动用。你一个管事媳妇儿,说到底不过是个奴籍,竟敢骑到太太、姑娘、奶奶们头上了么!”
周瑞家的百口莫辩,只能急得浑身冒汗。
“周瑞家的。”彩云声音要柔和一些,但依然生硬,“你还是回去把鞋子烧了罢,再到太太跟前自领二十板子请罪。需记得,没有人能容忍得了这般过错,即便是太太也不能。”
周瑞家的脸色煞白,低着头诺诺地应了声是,被彩云带着走了。也不知后果如何。
当下三个大丫鬟,还有提着食盒的两个小丫鬟,在荣禧堂前等了一会儿,便看见珍珠和鸳鸯一起,从荣禧堂里出来了。金钏和玉钏对望一眼,便由金钏走上前去,询问事情如何了。珍珠不见周瑞家的,倒是有些意外,但却不曾询问,淡淡地说道:“老太太说了,容许两个丫鬟带着东西进去,但要牢记自己的本分,不该听的不听,不该看的不看。至于余下的丫鬟,便都回屋里歇着去罢。今儿二太太要在荣禧堂里留宿,老太太已是发了话的,容不得人。”
金钏脸色变了变,却没有多说什么,谢过珍珠之后,便带着玉钏、彩霞两个大丫鬟走了。
珍珠打量了余下两个小丫鬟一眼,朝鸳鸯点点头,鸳鸯便迎上前来,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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