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周嗯了一声,他与周傅同年,平素关系很是不错,不能不见,便向值房内的同僚告罪一声,走了出去。
值房一侧有专攻官员歇息的房舍,马周喝着热茶,倾听周傅的幕僚详细说了事情经过,却是眉头渐渐皱起,心下有些不满。
眼下大雪成灾,关中各县忙成一团,各县上下恨不能学成分身术,可是身为长A县令的周傅却弃县中事物于不顾,纠结于一场斗殴……
即便长A县位于城内,受灾情况要好于城外,可是最起码也要在态度上给予重视。
一场斗殴而已,又没有闹出人命,犯得着还要专门请自己帮忙?
在马周看来,处理此等事件,最是简单不过。
一句话:唯公正而已!
双方都是惹不起的身份,那就一碗水端平,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一切拿律法说事儿,谁又能挑出你半点错处?
可这个周傅偏偏要耍心机,走歪门邪道,遇事不敢担当,只想着推卸责任……
马周叹息一声,他这位同年学问才华都有,就是这性子实在是油滑得过头,却不知这正是官场的大忌。
可心里虽有不满,毕竟交情放在那儿,不可能不管不顾。
马周端起茶杯,对那幕僚说道:“此事我心中有数,劳烦回禀周兄,一切稍安勿躁。”
那幕僚心领神会,松了一口气,施礼告辞。
马周回到值房取了一份奏折,再出来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,转身向政事堂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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掀开政事堂门口的厚门帘,一股热浪顿时涌出。
马周走进去的时候,政事堂里正有人说话。
“帝王创业与守成孰难?”
声音浑厚沉稳,中气十足。
马周心里微微一惊,陛下怎么来了?
再一细看,房玄龄、魏征、王圭几位老臣都在。
马周赶紧快走两步,看了主位端坐的那位身着明黄袍服的中年男人一眼,躬身行礼。
“臣马周,见过陛下。”
那人微微一摆手,笑道:“免礼吧,中书省的那帮老骨头一个两个都熬不住了,可是苦了爱卿?”
此人剑眉虎目,方脸阔口,颌下三缕长髯,身姿高大健硕,端坐在那里沉稳如山,举手投足间气度雄浑,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概,堂皇威压扑面而来,令人心神收敛。
正是当今皇帝陛下李世民。
马周恭声答道:“此乃臣分内事,不敢言苦。”
李世民欣然道:“不必自谦,吾都看在眼里,爱卿年富力强,自是要多压一压担子,日后才能大用。”
帝王无废话,李世民看似随口一句“日后才能大用”,几乎就相当于给马周的前途打了个包票。
简在帝心!
马周心里一热:“多谢陛下。”
李世民摆摆手,转头看向下首一位老人,正是房玄龄。
“刚刚那个疑问,玄龄有以教我?”
房玄龄略一沉思,说道:“起兵之初,天下纷乱,与群雄并起角力,多少次出生入死、多少兄弟沙场埋骨,这才定鼎中原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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