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消息,和这一路的阵仗,可真是让菊姨娘应接不暇,有些晕了头脑。施礼问安之后,总算她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姜采青便拉她坐了说话,先聊起这一路的行程,又说起来时跟素绫辞行时的不舍,原来素绫已经怀了身孕,还不足三月,整日被她家那祁官人当做祖宗一样精心养着。
“她倒真是个有福气的。”菊姨娘说着,忆起张家后院,便有些不胜唏嘘之感,“奴婢一路上想起她们,若能再见,绛绢必定也养儿育女了。您当日一力散妾,和该是给了她们这等福气。”
“你自己赖着不肯嫁,这会子倒羡慕她们了。”姜采青笑着打趣道。
“奴婢才不羡慕她们,奴婢赖着您身边,可不最是个有福气的?”菊姨娘笑道,“奴婢这大的福气,如今又巴上皇帝和长公主的大靠山,旁人谁比得了呢。”
“别这儿贫嘴。”姜采青笑着斥道,“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见识的,你往后作何打算?我往后怕不会长留宫中,总该有我自己想要的日子,你自己有什么心愿打算,我必定支持你的。”
“奴婢看呀,您倒是想长留宫中来着,只怕六爷那儿不答应!他那边还眼巴巴等着呢。”
“你呀你,这几年旁的没长进,这贫嘴可长进了不少!”
二人说笑一番,菊姨娘才正经说道:“说到往后……奴婢还真想跟您求个恩典。眼下天下平定,奴婢也不想嫁人,又没别的去处,您若是允了,奴婢想回张家去。”
“回张家去?”姜采青有些惊讶,“张家如今怕是物是人非,也只剩下一处空宅院了。你若说没地方去,留在京城就是了,壮哥儿素来跟你也亲,必定也想你照看。为什么要回张家去?”
“壮哥儿如今可是皇帝,哪还少的了人照看。”菊姨娘笑,如今天下终于太平,咱们壮哥儿做了皇帝了,和该是奴婢沾光享福的日子。张家虽没旁的人了,可偌大的田产、宅院都还在呢,您若是赏了奴婢这造化,奴婢回到张家,可不是安闲富贵、清清静静的好日子。”
“说的可也是。”姜采青感叹道,“要说当日的张家后院,数你最是个透彻明白的。”
菊姨娘浅笑低头,却有些落寞地说道:“还不是您待奴婢的好。奴婢孤身一人,自小被卖进江南贵族之家,连生身爹娘都不知道。您也知道,奴婢也是个闲散不争的性子,却生了这一张祸水的脸,当日在王家,因着几分姿色被引来祸事,被主人折辱,被主母虐待,差点弄丢了性命,巧合被张家买去才活下来。再后来跟在娘子身边,算是过了这几年好日子。如今若能得娘子恩典,奴婢就回张家去,可算奴婢这下半辈子安稳舒坦了。”
“你既这样说,我答应了就是。而今张家只剩下你,张家的田产房舍自是要给你的,叫你好好安置才是。”姜采青赞同道。
“不敢瞒您,奴婢路上遇到不少战乱后返乡的灾民,也曾救助一些,便有心收留了一个父母丧乱的孤儿,跟壮哥儿一般年纪,奴婢打算把他带回去,养做张家子,一则奴婢算是受了官人和大娘子的恩,收养个孩子,后世也好有人给张家祭祀香火。二则奴婢此生也有个乐趣和依靠。”
姜采青这会子真有些佩服菊姨娘了,守得住本心,拎得清荣辱,这女人把一切都盘算好了。她哪有不支持的道理!
说起菊姨娘收养的那个孤儿,姜采青不禁又想起当年的棠姨娘和她所生的女儿,秋棠临去时,最懊悔的便是被逼丢弃了亲生女儿。那孩子若活着,算来也该有六岁了。
她一提起,菊姨娘正好也想到一处了。
“我这几日正在想,这阵子安定下来,便叫人设法找寻。”姜采青说道。
“若能找到,也算告慰死去的秋棠,她这一辈子实在够可怜的。”菊姨娘道,都说国家有倒海之力,权势是好东西,眼下姜采青若命人去找,找到的希望自然是很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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