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们看见他打的手势,才纷纷闭上了嘴巴,一个个瞪大双眼将他望着,眼神渴望,视乎将他当成了救命草。
场面安静后,无恒才一挥手,让身后的隐卫将装钱的箱子打开。
“诸位,告示上所言句句属实,绝无虚言。”
“摄政王亲自下的命令,百姓凭家中假币可以上县衙兑换等价的真币,这些箱子里一共是十万两白银,从袁无庸的私人府库里抄出来的,足够大家兑换了。”
箱子被打开,阳光下,白花花的银子十分晃眼,百姓们亲眼见到银子,总算是相信了。
“摄政王殿下千岁。”
“袁无庸是大贪官,死不足惜。”
“摄政王千岁替秭归县百姓除此一害,秭归县百姓感恩在心,大燕有摄政王千岁主政,乃百姓之福。”
一时间,袁无庸成了万人唾弃的大贪官,燕璃成功挽回民心。
无恒听着百姓言论,勾起唇角,淡淡的笑了笑。
果然,整个大燕,只有王有实力,也只有王敢跟姬太后,姬家的人相抗衡,有王在,姬太后,姬家想谋夺大燕的江山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“赶紧回家去取假币来换真币。”
“对对对,好在我没将那些假币给丢了。”
“有摄政王千岁在,这下大家有救了。”
不过片刻的功夫,一群百姓蜂拥而散,纷纷赶着回家拿假币来兑换真币。
阳雀村。
“哎呀,老大啊,你咋丢下娘,自己去了呀。”马家老太吴氏的哭嚎声从大房屋里传出来,哭声凄惨,伤心无比。
此时是下午,马溜子的尸身被搁在堂屋的木板上,还是无忌认出他是阳雀村人,禀告了燕璃,燕璃看在云沫的面子上,才吩咐隐卫将他的尸身送回了阳雀村。
堂屋里,吴氏趴在马溜子的尸身旁,哭得晕过去了两次,嗓子都给嚎沙哑了。
马成子听闻自己大哥出事,赶紧带着桂氏,马芝莲上大房帮忙。
他站在堂屋里,眼前马溜子身子冰冷的躺在木板上,扯起衣袖擦了两把泪,心里与吴氏一般难过,虽说,马溜子这个大哥当得不仁义,但是,毕竟与自己血脉相连,想到马溜子四十出头,就命丧黄泉,他还是忍不住难过,惋惜。
“娘,你别太伤心了,大哥已经去了,咱们应该尽快让他入土为安。”吴氏哭哑了嗓子,桂氏深怕她身子吃不消,伸手想搀扶她。
桂氏的手刚碰到吴氏的身子,吴氏突然扭头,狠狠的将她的手甩开,“老二家的,你大哥死了,这下你满意了。”
吴氏瞪着老眼,咬牙切齿将桂氏盯着,满腔怒火全撒在了桂氏的身上。
“娘,你咋能这样说。”桂氏好心被吴氏当成了驴肝肺,干脆收回手,不打算再搀扶她,“大哥的死,我也很难过,再说了,大哥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,你将气撒在我身上,有什么道理。”
桂氏一边说话,一边硬气的将吴氏盯着。
这老太太,是非不分,不讲道理,若不是看在自家男人的份上,她才懒得理睬。
吴氏尚未从丧子之痛中回过神来,二儿媳又不顺着她,心里更是不舒坦,转了转眼珠子,狠狠的瞪了马成子一眼,“老二啊,你个杀千刀的,咋娶了这么一个恶婆娘啊。”她对着马成子嚎了几嗓子,干脆一屁股坐在马溜子的尸身前,拍打着地面,对着马溜子的尸体继续哭嚎,“老大,你咋就这么去了啊,你那个没良心的二弟,不管娘死活了啊。”
马成子被她嚎得耳窝子疼,皱了皱眉,耐着性子说好话,“娘,你说啥呢,我没有说不管你。”
“娘,你在家里哭有啥用,就算你哭破天,当家的也活不过来了。”周香菊拉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站在一旁,母子三人盯着马溜子冰冷的尸体,至始至终都没流一滴眼泪,“当家的脖子上全是血洞,肯定是被人杀死的。”
“奶奶,娘说得对,爹一定是被人杀死的。”周香菊话落,她大儿子接过话,“方才,送爹尸体回来的那两个人,整张脸都冷冷的,好吓人。”
“奶奶,说不定,爹就是被那些人给杀死的。”周香菊小儿子也帮着扇风点火。
两个儿子说完,周香菊瞟了吴氏一眼,又道:“娘,当家的又不是老二害死的,你骂老二有啥用,有本事,你去找那些真正的凶手拼命,听说,县太爷袁大人都被杀了,那些凶手可真够大胆,敢杀县太爷。”
她口中的凶手自然是指燕璃,云沫,六煞跟那些摄政王府的隐卫。
那天晚上,云宅发生的事情,死老婆子睡得沉,没听到,她可是听到了一些的,没想到,那个叫云夜的家丁,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官,云沫那贱人,咋就这样命好,残花败柳,带着野种,竟然还能嫁给大官。
马成子听周香菊明里暗里怂恿吴氏去云宅找麻烦,吓得脸色煞白。
云沫嫁人那天晚上,他受邀,亲自上云宅观礼,云夜是什么身份,他再清楚不过了,大燕堂堂的摄政王,当今皇上唯一的皇叔,岂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敢惹的,人家动一动小手指,都能灭了他们马家九族。
“大嫂,你没亲眼见到大哥是怎么死的,就不要在娘面前胡说八道。”他瞪着周香菊,说话的口吻有些严肃。
马成子是什么样的脾气,周香菊在清楚不过了,根本就不怕他。
“娘,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,你看老二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。”周香菊挑衅的瞪了马成子一眼,走上前,将吴氏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吴氏顺着周香菊的搀扶站直了身子,转动一双老眼,瞪向马成子,“老二,娘要去给你大哥讨个说法,娘只问你,你要不要跟娘一起去。”
“……娘。”马成子简直快被自己老娘给逼疯了,无奈的跺了跺脚,“大哥这是死有余辜。”
马溜子活着的时候,仗着自己在县衙里做事,经常欺负乡里邻居,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,如今,被人杀了,若他猜得没错,多半是得罪了什么人,被人报复。
“好,好得很呐。”吴氏听了他那句死有余辜,气得咬了咬牙,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,不帮你大哥去讨说法就算了,还骂他死有余辜,娘咋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,早知道你是个黑心肝,当年刚生下你的时候,就该将你丢到雾峰堰去喂鱼。”
吴氏黑着一张老脸,根本不顾及马成子的感受,句句狠毒,字字诛心,骂完,杵着拐棍就往外走。
“杀千刀的,你不去给你大哥讨说话,娘自己去。”
马成子被自己老娘伤透了心,站在马溜子的尸体前,硬是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桂氏,马芝莲见马成子愣愣的站着,心疼得不得了。
“他爹,大哥刚没,娘现在心情不好,兴许她刚才说的并不是真心话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桂氏拉了拉马成子的胳膊,小声安慰。
方才,吴氏这般骂自己男人,她真恨不得扇吴氏两个大嘴巴,可是,为了安慰自己男人,她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。
马芝莲红着一双眼眶子将马成子盯着,“爹,娘说得对,奶奶一定是因为大伯的死,气糊涂了,所以才那样说你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两人安慰马成子的功夫,吴氏已经杵着拐棍走到了院门。
周香菊站在堂屋里,两道视线瞟向院门,见吴氏就快跨过院门了,心里暗暗的笑了笑。
她就是故意挑唆这老虔婆去云宅找麻烦,这老虔婆最好是在云宅大闹一场,然后被里面的人给大卸八块,丢出来,老虔婆死了,以后,大房的宅子,田产,银子,就全归她们母子三人了。
马成子愣站了片刻,醒过神来,扭头左右看了看,“芝莲,你奶呢?”
他转动着一双眼珠子,视线在堂屋里扫射了一圈,才发现吴氏不见了。
“奶奶她出去了。”马芝莲回道。
“哎呀,坏了。”不用想,马成子都知道自个老娘是上云宅闹事去了,他急得狠狠拍了一下大腿,看向桂氏,“他娘,你咋不将娘拦着。”
桂氏憋了满肚子火,不悦的看了马成子一眼,“就你娘那脾气,我能拦得住吗?”
方才,吴氏言语恶毒,没将马成子当亲生儿子待,她听着那字字诛心的话,是真有些气不过,这才干脆由着吴氏出门。
这老婆子蛮狠霸道,好坏不分,不讲道理,不吃一点苦头,不知道害怕,或许由着她上云宅,被摄政王的那些属下给吓吓,可能会好一些。
桂氏话落,马成子无话可说,自己老娘的脾气,自己最清楚,就算出事,也怨不得别人。
此刻,他只盼望吴氏还没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“他爹,别想了,咱们赶紧上云宅去看看。”虽然桂氏心里不待见吴氏,但是,她却没有周香菊恶毒,巴不得吴氏去死。
“嗯。”马成子点头,一家三口再顾不上马溜子的后事,赶紧出门,疾步朝云宅去。
云宅这边,吴氏杵着拐棍刚到大门口,就扯着嗓子开骂,“杀千刀的,挨雷劈的,你们这群凶手,还我儿子的命来。”
老婆子人老,肺活量却不小,就算嗓子哭沙哑了,很影响发挥,但是,那骂人的声音也与一般人骂人时无二。
隐在云宅周围的隐卫听到她的泼骂声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
这老贼婆要是搅了王跟夫人的清静,死一万次,也不够赎罪。
“老太婆,你要给你儿子哭魂,一边哭去。”害怕惊扰到燕璃跟云沫,其中一个隐卫眨眼的功夫,出现在了吴氏面前,冷着一张脸将吴氏给盯着。
隐卫神出鬼没,吴氏吓得身子哆嗦,后退了一步,差点摔在地上。
想起自己上云宅是为了给马溜子讨说法的,她壮着胆,硬着头皮将那隐卫盯着,仔细打量了那隐卫几眼,她突然失声尖叫,“啊,我认得你,杀千刀的,你还我儿子命来。”说话,她扬起手中的拐棍,对着隐卫的身上使劲打,张牙舞爪的扑向那隐卫。
今日,正是这名隐卫与另一名隐卫将马溜子的尸体送回马家的。
吴氏好坏不分,恩将仇报,那隐卫不悦的皱了皱眉头,闪身几下,躲过吴氏的拐杖。
“老贼婆,你再胡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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