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载,然而天子这次却走得匆匆而低调,前来送行的百官被远远拦在了庞大车驾与仪仗之外,谢祈跪在最远处,悄悄抬起头来,越过一个个伏低的脑袋,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望见他那久未谋面的父皇。
他以为那人已垂垂老矣,然而眼前所见却十分出乎他的意料,天子不禁保养得当,面色红润,并且神采奕奕,完全不似外界传言那般满面病容。
有禁卫来呵斥他为何抬头,谢祈垂目恭敬跪立,聆听那隆隆的车驾渐渐远去,只留下两道宽大而深的车辙与一排排仪仗护卫整齐的脚印。
相比之下,姜舒走的那天却朴素了许多。并没有多少人来为他送行,北山下萧瑟的寒风之中,他换了戎装骑在马上,带着身后的五千人肃然而立。
陆纪将手中酒盏递与他,姜舒一饮而尽,豪爽笑道:“此去一别,不知何日才能再会。”
陆纪道:“待殿下得胜归来,再为殿下接风洗尘。”
姜舒扔了手中酒盏,冲陆纪深深一礼,策马而去,他身后五千铁甲武士也随他而去,荡涤出滚滚烟尘,如同一条黑色的长河一往无前的奔流。
陆纪身后的谢祈望着他坚毅的背影,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姜舒,他高大的身型已完全是成年男子的样子,只是眉间依稀有幼时的样子。谢祈心中萦绕着不安,陆纪转身望了他一眼道:“你一定要跟着我来,来了又只远远地站着,到底打得什么主意。”
谢祈道:“我仰慕北岳王已久,终于有个机会得见,又怎能错过。”
陆纪笑道:“你仰慕的人可真不少,我怎么觉得,这帝都城中一半的人都与你是旧识。”
谢祈一激灵,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。
如果说姜舒走得突然,那么姜炎便是来的始料未及。
那日谢祈刚迈入议事厅便觉得有些不同寻常,他的同僚们恭敬的立在一旁,主座上一人端坐。
中书令辜然并不常来此处,而自从阮琳随侍天子,陆纪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经常性失踪,他们一帮干活的小吏便没有了上司,过得十分散漫,如此郑重的全员到场还是第一次,果然谢祈顺着人墙望过去便是一凛。
他总以为姜炎初入东宫,要处理了手上那些纷繁的事务才有空来此,却没想到他来的这样急。
姜炎见到谢祈也并没有意外,似乎早知道他在此处,只是阴着脸笑道:“谢大人,好早。”
谢祈今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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