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碑之上,今夜还真要感谢它的陪伴,她借着月光走过去,乌鸦却一点不怕人似的,雍玉心道也许乌鸦真的是有灵性的鸟,或者是父亲终于听到了她的告念,派这只鸟来为自己引路。她轻轻走过去,想伸手抚摸它光滑的羽毛,然而乌鸦却将头一扭,堪堪避过了她的手,落到了另一处碑上。
原来还是只有些傲气的鸟,此时子时已过,万物更新,漫山遍野弥漫着腐朽的味道,然而冥冥中似乎有父亲的庇佑,雍玉反而一点也没有惊惧。她走到乌鸦停落的另一块残碑前,那只鸟看雍玉走近了也不搭理,埋头梳理翅膀上的羽毛,看她走了过来,便振翅直冲上天空。
一路的奔袭的后遗症现在才显现出来,放松下来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,雍玉脱力地靠着石碑缓缓坐下,夹杂着湿气的凉风吹拂着面颊,困倦慢慢袭来,再无力抵抗一步,无法顾及身处何处,雍玉靠在残碑上沉入了昏暗的梦境中。
然而她睡得并不熟,梦中似乎一直萦绕着一个人痛苦的□□,当雍玉再次睁开眼睛的舒展开酸痛的身体,顿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在微亮的天光下,她分明地看到离自己不远处躺着一个死人。
不,也许并不是一个死人,而是一个濒死的人。雍玉小心翼翼地凑过去,只见那是个年轻的男子,蜷在那里不住地颤抖,表情似是极为痛苦。雍玉用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,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,额发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,像是马上就要死了,却又努力与狰狞的命运对抗,有微弱的□□声从紧咬的牙关中传出。
原来梦中的声音并不是错觉,这人应该已经倒在此处有一整夜,然而之前月黑风高,雍玉却并没有发觉。她早逝的母亲信佛,佛家讲求一个缘法,何一切机缘巧合都是前世的业报,既然两人同落难于此,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。
然而说到救人,雍玉却不知所措起来,她有些笨拙的撕下一副衣衫,为那人拭去冷汗,然而这对缓解痛苦毫无助益。
咬了咬牙,雍玉从地上爬起来,向着大路的方向跑过去。
天色逐渐亮起来,雍玉跌跌撞撞跑到路边,等了一刻钟便真有一辆板车经过,雍玉许下用一枚青玉簪换得那赶驴的老汉与她一同上了乱坟岗,将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连抱带扛搬上了驴车。
躺在车上,那男子此时似乎病症减轻了许多,眉头舒展,额上的温度也退了下来,此时睁开眼睛,一眨不眨的望着她。雍玉此时才发觉,那人打湿的额发下是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,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乌黑而温润,正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看。
驾车的老汉得了雍玉的青玉簪,一路卖力赶着驴车一路向城门走去。周遭的景物不断变换,那人收回望向雍玉的目光目光,眸子藏在额发下,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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