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春华宫、贺佳缡身边,谢兰修心里有些酸楚,不过很快被新生命带来的感动给排解掉了。她听见阿萝的步子带些沉重——大约是因为一夜服侍也辛苦了。
“现在什么时辰?”她疲乏无力地问。
一个婆子小心揭开窗上的帘子,一道金光蓦地射了进来,给昏昏的宫室瞬间镀了层金色,连那压抑的雕漆屏风,也仿佛在日光下变得温暖辉煌,昨日阴着脸的佛陀,又是一脸笑意,昨夜望而生畏的欲界苦海,此刻似乎也不再凄恻悲凉。
不等那婆子说话,谢兰修已然喃喃道:“多好的日光!该是中午了吧?时间好快,不觉得啊!”
那婆子笑道:“可不是中午了!小殿下正是午正时出生的!”
谢兰修道:“孩子呢,我想再看一看。”
那婆子劝道:“娘娘还是歇一歇吧!日后有的看呢!这会儿在给孩子包裹,马上要抱到陛下那里,让他这新阿爷也瞧一瞧。”
谢兰修唇边露了点笑,想象着拓跋焘的样子,突然又想起一事,问道:“可知道春华宫的贺昭仪生了没有?生的皇子还是公主?”
婆子笑道:“奴忙了一宿,还没来得及出门呢,哪里知道这些消息!阿萝回来,大约会有消息的。娘娘太累了,还是赶紧睡会儿,醒过来奴再把孩子给您看。”
谢兰修也确实觉得浑身抽干了似的慵懒无力,加之那么久的剧痛之后的陡然轻松,也确实让她眼皮子沉重,顾不得再想那么多杂事,倒头就睡着了。
她真是倦极了!
昨儿折腾了一宿,中午才生下了她的儿子,美美一觉醒来,宫里各处已经点上了灯,昏黄的光线罩着屏风、矮塌、案几,以及四周的帷帐,别有一番静美。谢兰修低声呼唤道:“阿萝!”
来的人却不是阿萝,一个昨儿才见过一面的婆子几步趋了过来,垂手道:“娘娘有什么吩咐?”
“阿萝呢?”谢兰修四处找找,不见那个小妮子的身影。
那婆子道:“昨儿大伙儿都是忙了一宿,现在分班儿休息去了。”
谢兰修点点头,说:“我腹中有些饥饿了。”
那婆子赶紧道:“有!早给娘娘准备了吃食!”她向外轻轻地拍了两下掌心,立刻有宫人鱼贯而入,在一张食案上摆满了她坐月子的食品。“娘娘今日还虚,不能用寻常饭菜。陛下特意嘱咐,牛乳炖小米粥,还有南来的鱼羹——六百里加急,从江边上送来的!”
谢兰修愣了愣,觉得眼睛有点模糊,下意识地四下看看,自然的,没有看到她想找的那个高大身影,她自失地苦笑着,伸筷吃了些饭食,大约是疲惫还没有完全过去,她有些食不知味,服侍的人很见机,忙笑着抚慰她:“娘娘少吃多餐便是,不必勉强。”
谢兰修点点头,转脸看了一圈,以往自己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不见,大约都是陪着自己熬了一夜,现在都在休息,她觉得有些不习惯,忖了又忖才对刚刚那个婆子说:“食案先收了吧。你来,我有话问你。”她等周围人走得差不多,才轻轻道:“我胸口有些胀,是不是……”
婆子瞥了她的胸口一眼,笑道:“奴明白了,太医已经开了炒麦芽和神曲,一会儿就煎过来给娘娘回奶。”
“不是。”谢兰修羞红了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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