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暇细想里头弯弯绕的情况。他沉吟了一会儿说:“确实要消弭于无形。不过等到渤海王造反,檄文昭告天下,我们就已经被动了。还是要早点对付他的好。”
完颜绰要的就是他这句话,故意什么都不说,挑着眉等父亲把想法说出来,看看是不是一个意思。
完颜速道:“最好,莫过于看住了渤海王,把他弄到上京,要安生,还要把他身上的兵权都卸掉了。可是要这样,只能是……奔丧……”
他又犹豫了,先帝萧延祀驾崩的时候,太后以“渤海郡不能无人,海西王一人前来奔丧即可”的名号,仍然把小儿子留在渤海郡。现在又以什么名义把他弄过来?他摇摇头,低语喃喃,似乎在自问自答:“她?不不,阿珮毕竟是我姐姐,不能做没天理的事……”
借父亲的刀对付姑母,看来行不通。好在完颜绰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,她的希望都在第二条路上,她笑道:“不必奔丧,也是可以的,诏令渤海王回来,改封更高的位置,比如晋王,进京带兵护国,岂不更好?太后、陛下那里也是皆大欢喜。”
“怎么会皆大欢喜?”完颜速不解。
完颜绰不再多说,只道:“这一条,我会想法子叫陛下同意,接下去的事,就请父亲全力协助了。”
送走父亲,完颜绰静静地把案桌上的几份重要奏折又看了一遍,然后慢慢地合起奏折,静静地望着窗户外点缀庭院的树木。秋季的树格外地美,浓绿、金黄、火红,层次分明,流光溢彩。最肃杀的季节,也可以精彩绚烂。她看着阳光勾勒在自己手臂上纹绣清晰的那条曼陀罗花藤,手指拂过还有些红肿的肌肤。
她要完颜家根深叶繁,撼动不了,她也要一步步剪除皇帝的羽翼,叫他不能不在权势上对自己俯首帖耳。父亲的弱点在她的姑母和妹妹身上,他总觉得完颜家的女人多在宫里活下来一个,就多一份希望,却不知她和姑母、妹妹间的矛盾已然无法调和,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。
皇帝沉浸在完颜缃有了孩子的喜悦中,等他警醒过来,完颜绰已经大刀阔斧杀掉了与她作对、攻讦王药的那个官员,之前刑至四肢俱废,又诛灭三族,令满朝惊心;又火速把属于她的那支斡鲁朵打造起来,在并州修城墙、挖壕沟,弄得南边的晋国大为不安,把几支精兵都调到了并州四围的城池待命;而在父亲的协助下,上京官员任免、调动、赏罚诸事,一例向完颜氏倾斜,归属皇帝的三支斡鲁朵中,竟有半数的官员是姓完颜的。
皇帝上朝之后,忍不住对老丈人发火了:“卿的意思,难道朕的私属斡鲁朵,也合该完颜家的人掌控?”
完颜速平日多颟顸,这日却雄起了一般,抗声道:“那么陛下可知,原来三支斡鲁朵,执掌官员和下属军卒,十之五六是海西、渤海两郡中人,十之二三是太后亲命之人?”
萧邑澄被他的话一噎,半日拂袖道:“那朕不管!把完颜氏给朕撤一半出来!”
完颜速不敢违抗,心里暗暗愤恨,更暗暗担心,虽然领了圣旨,执行起来却乌龟似的不慌不忙,若被催问,只道:“人选实在难调,朝中大臣,多数各司其职。或者,陛下学着南边晋国开科考试,简拔人才;或者,陛下请自从吏部的名册里择选,臣一定领命就是。”
皇帝十次朝会,倒有七八次是不上的;一百份奏折,倒有七八十份是不看的。这会儿只觉得抓瞎,几次不顺,自己也馁然了,干脆去紫宸殿请教母亲。
太后听着是自己弟弟的意思,先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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