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搭的抚着暖炉。
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清尘合上书本,起身活动活动手臂,“去看过福晋和小阿哥了?”
“明知故问,如今这府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?”我有心打趣她,又因见了孩子心里的思念得以慰籍,语气也轻快起来,“几个月不见,我这贝子府已是内外有序、阖府康泰,赶明儿也是该请旨晋了你侧福晋才好。”
“什么贝子府,如今可是贝勒府了!还求爷饶了我去,侧福晋不要也罢,府里那样多妇孺,求爷雨露均沾些才好!”清尘边说边坐到胤禟身侧,有些奇怪的看着他,“怎么才入秋就用上暖炉了?我瞧着你清瘦了不少,气色也不是很好,出了什么事?”
“受了箭伤又发了高热,难免体虚消瘦,不过已经没事了!”我岔开话题不愿多讲,“京城里最近可出了什么事情?”
清尘到底是个明白人,见胤禟不愿多说,也就不再探问,接着他的话说道,“你走了这几个月,京城里也算是热闹了,直郡王心气太过身边的人又不知提醒,落人口实惹了圣怒,发下话来说他‘秉性躁急愚钝,岂可立为皇太子’。”
“大哥是皇长子,诸子中替皇阿玛作事最多,带兵征讨过葛尔丹,又衔命祭过华山,还管理过水陆工程,心气高些也情有可原。”我微微摇头,轻叹一声,“以前太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仗着嫡出的身份,如今嫡子被废,合该轮到他这个长子了,皇阿玛这话只怕伤他不轻。”
“可不就是这话,听说惠妃娘娘闻言哭了整整一夜,直郡王在府中酩酊大醉了三天呢。”清尘露出些许同情来,“他是个惯常打仗的人,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想来也是应付不惯的。哪能比得了三阿哥一身风骨清雅。”
“三哥又做什么了?”我一听到三爷心里便生出不耐来。
“三爷以赏荷为名,迎皇上于自己的邸园,侍宴赏花、饮酒题诗好不热闹,惹得龙颜大悦。”清尘明白胤禟心中所想,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,“要我说也该挫挫他的锐气了,就是个文人雅士的材料,还想着往东边靠。”
“他……我自有打算,初辰的事情我还没和他算,只夺了他的生意可还不够呢。”我嘴边泛起冷意,眼中也多了几分凛冽,“东边,就凭他当真可笑了。”
“其他的……”清尘有些迟疑,看了看胤禟的脸色话便止住不说。
“八哥也没闲着是不是?”我自然明白彼时我和八爷还未曾有嫌隙,清尘这话当然不好说。
“八爷里外周全,性子又比那两位沉稳许多,再加上福晋母家的帮衬,在百官之中声望颇高。”
“声望……浮云罢了。”茗烟帮衬?她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,眼前的形势总该劝诫才好,怎么反倒帮衬起来?!“还要看皇阿玛的心意啊。”
“你人一回京,恩旨就到了,可想到皇上的心意了?”清尘略带担忧的看向胤禟,“这一次你还有两位弟弟在身边,如今就册封了你一人,只怕这波澜很快就要到咱们这里了。”
“且看着吧,皇阿玛的心意从来都不是我等能够猜度的。”清尘的话我何尝不明白,只是眼下明白又能如何?遣了四爷来,就是要我非回来不可,回来自然有他的用意,我只肖等着便是了。
“爷。”宇成捧着簇新的朝服进来行礼,“宫里传话请您进宫谢恩。”
“真是不禁念叨。”我起身将朝服抖开,笑着冲清尘说道,“连衣服都准备好了,我能不欣然而往?!”
清尘不曾接话默默帮着胤禟穿好朝服,戴正冠冕又细细理好朝珠,这才开口,“早些回来,福晋和小阿哥离不开你的。”
我知她强自镇定,安抚的替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,“我晓得,不过是谢恩,眼下我可不愿做出头鸟。”
清尘微微颌首,亲自送了胤禟出府,眼见马车渐行渐远一颗心忽的空落落,有风旋着几片落叶而过,微凉之感愈盛,隐隐泛起不安来,又无从排解,唯有急急转身往内院而去,此一刻唯有孩子天真的笑脸能够安抚她惶惶然的心……
簇新的朝服穿起来有些僵硬,并不十分舒服,我立在乾清宫外等候召见,不觉总是用手去松领口,说到底心里烦闷才是真的。
没想到康熙会如此急切的召见我,原本还想沉沉思绪,将京城的形势再看明白些好做打算,如今只听了清尘几句话,心里还没个计较,此刻见驾其实并不是好时机。
正殿大门缓缓打开,有臣子三三两两的出来,细看去都是吏部官员,见了我纷纷躬身行礼,我微笑着一一回了,不期然看见人群后八爷痴痴地目光。
缓步上前打了个千儿,“八哥吉祥。”
“你我何时需要这些虚礼?”八爷抬手想扶。
我这里微微撤步,他的手便落了空,“御前行走总要顾些礼数,省得叫别人说嘴。”
八爷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,神色如常依旧温润的问道,“十四弟与我说了,你的箭伤可全都好了?”
“已无大碍。”我笑的风轻云淡,心里却难免几多翻涌,这人这话虽平淡如常,可关心我还是感觉的到,只是……眼下的这份关心却是尴尬更多些。
“那就好。”八爷看着胤禟波澜不惊的对自己,心有焦虑却无从化解,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间气氛变冷了下来。
“贝勒爷。”李德全躬身轻唤,“您里边请。”
“有劳安达。”我错开身子,笑迎上去,“皇阿玛今儿可高兴?”
“胤禟。”身后响起八爷的声音。
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去,他独自站在不远处,夕阳余晖映了满身,眼中满是不舍和……惶然……,良久这才说道,“有空来府里坐坐,茗烟怀了身孕总是惦记你。”
“好。”我依旧笑着,轻点头慢回身,一步一步走进了乾清宫。
茗烟怀孕了?!他们夫妻终是同心而为,我此刻该高兴还是伤心?!“八福晋何时有喜的?”
“已经一个多月了。”李德全轻声应道,“太医院亲自遣了院判诊脉,万岁爷赏赐了不少珍稀补品过去。”
“八哥子嗣单薄,如今倒是个好消息。”
“可不是,惠妃、良妃以及各宫主位都赏赐了东西,明尚额驸更是早早派了教养嬷嬷守在福晋身边,唯恐照顾不周呢。”
李德全很少多话,如今无端说了这些,不免引我侧目,他却故作不知殷勤的挑起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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