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一定会说“可以”,毕竟我的到来是个意外,这里对我而言没有太多的回忆,可是眼下这一声“可以”却再也说不出口,或是……不能轻易出口。
“走吧,五哥,咱们去给额娘请安。”我没有回答五爷的话,转身向内廷走去。
五爷看着胤禟的背影,心中压抑难耐,禁不住开口问道,“胤禟,你到底瞒了我什么?”
“宇成,你先去额娘那儿知会一声,就说我想吃冰过的酸梅汤。”我沉声吩咐道。
宇成应声而去,眼神却带了几多疑惑。
“五哥想问什么?”
五爷几步走到胤禟眼前,语气带着隐忍,“瓜尔佳云秀到底去了哪里?你在筹谋部署什么?”
“当初找你要人之时,你答应过不问的。”我抬眼看他,面色如常,“五哥,你这是不相信我?”
“是担心!”五爷看着胤禟只想看个清清楚楚,却发现自己竟在胤禟眼中看不到当年的澄明,“胤禟,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忘记,你还有个哥哥,咱们可是嫡亲的兄弟。”
垂下眼帘,心中有暖意淌过,“我始终记得,从不敢忘记,所以也请哥哥相信我。”
“你……”这样的话,原本应该让你我亲厚,可为什么听起来却是如此疏离?胤禟,你到底背负了什么?江南之事了结后,你向我要了还是崔嬷嬷的瓜尔佳云秀,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个武功好的近身服侍之人,却没想到自此这个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无半点踪迹,你到底在干什么?你可是信任我?思及此,五爷心中闪过酸涩,语气也不免带了几分颓然,“也罢,若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。工部还有事情商议,你先去额娘那里,我过会儿再去。”
“也好,哥哥慢走。”我又怎会听不出五爷语气中的不满,只是很多事情眼下还不是说的时候。
看不透了吗?可……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胤禟。回转身独自走在永巷中,明知身后有人在看自己,五爷却没有停下脚步,仓皇的情绪让自己显得如此狼狈,眼下唯有远离才能让自己在胤禟面前不要轻易地露了情绪!
眼见五哥远走,我只能暗道一声对不起。其实,在不知不觉之中紫禁城已经有了我爱的人,有了爱我的人,还有了关心我的人,这里已经不能简单的割舍,这里已经有了家的温暖,所以我的筹谋部署就越发重要,你们……都是我想保护的人!
待到庄宜院,雅惠早就备好了酸梅汤,而茗烟也正在此处,几个人你言我语逗得宜妃好不高兴,一时间久不闻的笑声重又回荡在宫室之内。只是我分明看得清楚茗烟眼神之中的恍惚,执念害人,也许是时候帮她堪破眼前的困局了,真相即便残忍也好过自欺欺人。
黄昏时分我和茗烟告退,遣退了随侍,我与她并肩走在染了余晖的宫道之上,彼此无语却走得格外安心,那些嬉笑怒骂的岁月浮在脑海记在心间。可是……有多久没有这样子了?
浮碧亭中相顾无言,茗烟欲语却先红了眼眶,我见她如此轻叹一声,“茗烟,放下吧,恨一个人很累。”
闻言,茗烟终是落了泪,眼中满满的都是绝望,“你……心里也有他?!”
“其实害死鄂尔泰的不是八哥,而是我额娘和你阿玛。”环顾暮色中的紫禁城,我平静的说出事实,“还有这座皇城中的*。”
茗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胤禟,一颗心生冰封千里,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!你为了他来骗我?!表哥,你骗我!”
“这些皇阿玛和八哥都查过,当年除去鄂尔泰是我额娘首肯的,是你阿玛和安亲王府联手行事,八爷不过是冷眼旁观,毕竟你的身份牵涉了太多的利害。”我伸手握住茗烟冰冷的手,感念她一路走来的不易与艰辛,“只是,有些事却是皇阿玛并不知晓的。”
“什么?”茗烟泪眼婆娑的看向我,眼中闪过一丝期盼。
自怀中取出密报递给茗烟,“机缘巧合,我的人在查这件事的时候,无意间探听到一件事。鄂尔泰在军中虽为先锋,但是为人骁勇善战,深得主帅赏识,所以行军诸事多有交托差办,也正是因为如此鄂尔泰才发现各州府调运的粮草,多是以次充好、缺斤短两。若他是个含糊而过的人也就罢了,偏生这人太过认真,这一查就查到了太子头上。当时,皇阿玛御驾亲征,太子坐镇京中监国,大小事务可自行裁决,他原想着准噶尔部败事已定,所以就打起了粮草的主意,命人暗中偷换就地交易,各州府见他如此,也就顺水推舟得了雁过拔毛的便宜。唉,可叹啊,一场战事下来苦了冲锋陷阵的军士,倒肥了这些宵小。”
“你的意思,鄂尔泰是太子害死的?”茗烟止了泪水,面色悲凉异常,“若当真如此,我该如何替他讨一个公道?”
“皇阿玛治军严厉,与葛尔丹之战可谓倾国之力,此时太子却做下了贪赃之事,他自然知道这等同于窃国,事发必不可恕。若你是太子知道有人已经查到毓庆宫的总管身上,你会如何?!”
“自然是杀人灭口。”茗烟语气清冷的说道。
我微微颌首,“你与鄂尔泰的事虽然知晓的人不多,可是为了永除后患太子还是辗转探知,为了防止此事外漏被安亲王府和我额娘拿捏住短处,便派人赶在你阿玛之前寻到了鄂尔泰,借着早就部好的局一箭要了他的命,而你阿玛的人赶到后见人已死,也就乐得邀功请赏省了自己的麻烦。这件事就被轻易的栽在了我额娘身上,我想太子也是乐见其成的,毕竟他是个没有额娘的人。”
“人命是什么?”茗烟直愣愣看着胤禟,手中的密报已攥的不成样子,他的话虽然残忍,却都是自己从不曾想到的事实,难道这些年自己都错恨了八爷,那自己的执意下嫁岂不成了笑话?!
“人命?”嘴边泛起苦笑,放眼望去满眼猩红,“在这里,人命不如蝼蚁。每个人都陷在权利、*之中不能自拔,有人心甘情愿、有人乐在其中、也有人无可奈何,生在天家享世间不可得的荣华富贵,就必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。”
“不如蝼蚁?!果然是啊!”茗烟应着夕阳余晖笑的无比凄凉,笑着笑着泪便汹涌而下,“我该怎么办,鄂尔泰,我该怎么办?!”
起身将茗烟揽在怀中,轻声说道,“茗烟,我知道你的苦,也知道你无能为力的伤,但是你要试着放下,试着接受眼下的生活,试着接受八爷的关爱。不要在爱恨之间太过纠结,怨埋久了,你就会作茧自缚,到最后,你不是跟仇恨过不去,而是跟自己过不去,陷在执念之中不得解脱!这样的你,如何让鄂尔泰安心?!所以无论多么痛苦,你都要学会抽身。”
茗烟紧紧环住胤禟的腰身,将自己伏在他的胸口,那满腔悲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窗口,隔着锦绣绫罗声声恸哭压抑难解。学会抽身吗?放下执念吗?你的话我何尝不明白,可是做到何其之难?!过往,自己爱而不得,若真要怨,自己不也是害死鄂尔泰的人吗?如今,八爷和你心中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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