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,经常有电影队去那里放电影。1年前,采红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农场看电影,她和几个人吵了起来,结果……有个和她关系不错的男知青就被那些人揍了一顿。当时没事,回割胶场的中途却吐了血……然后晚上就死了。”
听到这里,陶小霜就想那男知青该不会是场领导的儿子吧!
果然,就听大舅程谷余接着说:“割胶场有个领导姓吕,他有个侄子也分到了场里。就是那个男知青。”
“……我真不知道会这样的!”采红捂着脸哭了起来,心里都悔青了。
“男知青死后,那个领导就使劲给采红穿小鞋,先是让她背胶桶,后来又让她作搅拌工,这都是男人干的活,采红哪里做得了!后来那人还不让别人和采红说话,最长的一次,采红有一个月都没和人说过一句话。”
“采红的肝病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这样的――那个领导有几天不在割胶场,采红就趁机跑去了镇医院,花钱买了张病假条。割胶容易得肝病,那开条的医生就开了肝病的条。”
采红一直在哭,这时抽噎着说:“吕场主就是要整死我――他喝醉了酒就叫着嚷着要我偿命!”
得,还是场主,这可是最大的领导!采红一向脾气坏,又喜欢和人争嘴,但这一次也是倒了大霉了,毕竟那男知青又不是她打死的,要说责任她肯定是有的,可也不至于到赔命的地步!陶小霜心里这么想着,就问道:“大舅,那男知青被谁打死的,找到人没有?”
程谷余闷声道:“打死人的是几个当地人,早跑没影了。”
徐阿婆皱着眉头问:“既然采红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们怎么能瞒着我们,还一瞒就是半年的?”
程谷余支吾着说:“那、那不是怕你们担心吗?本来……我们是想着让采红就在家待着,过上几年再想想办法――不是都说知青迟早能回城吗,到时再想法子把她的户口从割胶场里迁走。”
这话连迎军都不信,“迁户口?说得容易,那吕场主能轻易放过采红?爸,你就老实说吧――家里被剪电线还有你不能去上班的事,是不是也和……”
采红哭得更大声了,边哭边道:“对!就是因为吕场主不停的给乡办写信,乡办才做那些事的。”
程谷余站起来打了一下迎军的头,“怎么和爸爸说话的!”说完又交代道:“我问了县里乡办的人,他们说采红是经他们的手分配的,所以他们不得不管,但同寿里和洪阳街的乡办跟那个割胶场没关系,那个吕场主也没办法的。”
大卧室里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都看着徐阿婆,等着她拿主意。
“让采红留下来吧。”徐阿婆手扶着膝盖重重的叹了口气,也不问采红要留在上海多久了,问了也没个准信,只说道:“那接着来说说采红的生活费吧。”
“生活费肯定该我们出”,程谷余早和妻子商量好了,“和迎军那时一样,一个月18块钱。”
“就这样?”徐阿婆问。
“嗯”,程谷余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徐阿婆,又看向程谷华和彭苗,嘴里却道:“18块也不少了,以前谷霞每个月不是才给小霜出15块吗?”
突然被提到,陶小霜不禁愣了一下,然后就有些生气了,“那票呢?大舅,以前我是只有15块的生活费,可是我是有户口有票证的。采红在上海没户口,就没票没证!粮票、油票、布票、肉票……这些都在黑市买的话,18块钱光买票都不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