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满葱油饼干的袋子交给陶小霜,轻声道,“聊饿了就吃点”,说罢转身走了。
……
上午十一点,白炽的烈日开始升向天空的最高点。
聊累的两人赤脚朝外,肩并肩横躺在床上。
“霜霜,昨天我遇到倪爱蓉了”,宁鸥很突兀的说道。
突然听到这个名字,陶小霜不由得楞了一下。
倪爱蓉,曾经和宁鸥一样,是陶小霜最好的朋友。蓉蓉、鸥鸥、霜霜,互相喊着小名的三人曾是那么亲密。
宁鸥和陶小霜的初见在她们4岁的时候。宁叔叔和死于船难的陶父曾是一起擦甲板的小水手,他从广州一调回上海,就带着小宁鸥去看望陶奶奶。于是两个小囡在川沙的乡下玩耍,常滚成一对小花猫。
而倪爱蓉的加入则是小学时候的事了。那时,三个人在一个班,倪爱蓉是班长,陶小霜是文艺委员,宁鸥是体育委员。
上了初中,倪爱蓉和陶小霜还在一个学校,而宁鸥转到了其它学校。三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,放学后总是一起做作业,星期日也是一起白相南京路,直到两年前,那场大运动改变了一切。
所有人都必须选择一个立场:是做造反派,还是做保皇党,或者做个逍遥派!激烈的派性斗争,血染的两条路线,社会动荡中,倪爱蓉和陶小霜、宁鸥渐行渐远。到了67年复课闹革命时,有一件事使两人和倪爱蓉之间出现了彻底的裂痕。
这一年来,在学校里陶小霜也常和倪爱蓉照面;每次遇见,两人都没有互相说过话。
心情特别复杂,陶小霜不觉就沉默了。
眼睛直盯着蚊帐的顶部,宁鸥喃喃自语似的说道:“当时我正下船,没留意。是她主动走过来和我说话的。她说,警备区文工团到你们学校招人,就两个名额,她被选上了……”
“哦,是吗?”陶小霜不知道文工团的事,她有些惊讶,但并不意外。
66年停课闹革命时,陶小霜她们正读初二。红卫兵大串联、破四旧时,陶小霜待在同寿里里帮外婆做家务,宁鸥则学会了蝶泳和滑冰;与此同时,倪爱蓉则是学校大批判专栏的积极投稿人。做了两年的积极分子,校革会自然会推荐她呢。
“为什么她能忘了那件事?我一想到就……”宁鸥不解的问,她面色惨白,有些惶然不安。
“我也不知道,谁知道呢?”有两世记忆的陶小霜不再害怕,却也是怅然。她发现宁鸥的情绪很糟,想了想,凑到宁鸥的耳边说道:“我觉得,也许――马恩爷爷知道。”
“马恩爷爷?谁呀?”
陶小霜挥舞双手作接见状,“马恩――不就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爷爷嘛!作为全世界*事业的奠基人,两个老爷爷肯定无所不知!”
“哈哈!”宁鸥大笑,翻过身抱住陶小霜滚成了一团。
“不行了,好热呀,我们停下来吧。”不爱运动的陶小霜先挂起免战旗。
看着身旁正喘气的陶小霜,宁鸥有些犹豫的说,“霜霜,倪爱蓉她还和我说,名额有两个,本来你也有机会的,可革委会里有人说你是逍遥派,就……”
宁鸥担心的看着陶小霜。她知道为了陶小霜毕业分配的事,徐阿婆可是和高家阿婆做过一场了。
陶小霜一听之下,确实有些懊恼:为了自己分配的事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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