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嬷嬷心里合计了一下,道,“姑娘入冬时就已打发人往那几处布施了冬衣粮食,若是只送些粮食柴炭,倒用不了几个钱。”
走过月亮门,曼春拢了拢风帽,凉飕飕的雪冰得人指尖一颤,曼春手缩进了披风里,将凉意挡在了外面,“等明年开春就划出二三亩地来种棉花,请几个熟手,若是种得好,不说能换多少银钱,除了咱们自己用的,余下的拿去接济人也是好的。”她又道,“明早要是雪不停,就叫人赶紧去买粮食柴炭,瞧吧,这一场雪下的,明儿各家店里棉花、粮食准保都得涨价,那绿叶子菜只怕更没处买去了,采买上怕是要多支两成的银钱。”
曼春倒不是只图省钱,她刚搬到翰林胡同时,那些在唐家就打了封条的箱笼也被父亲送过来了,不至于短了她的用度,但是当时从童嬷嬷以下,众人皆受了罚,又是被唐家赶出来的,除了身上的衣裳便一无所有,连被褥都是到王家后舅母帮着置办的,只是那时天热,皆是薄褥单被,若等到天冷就不堪用了,她便打发人去买棉花布匹,给众人添置秋冬的衣裳被褥,只是外头商铺里的东西毕竟不如自家的知根知底,若非采买上的是个仔细人,险些便买了掺了旧棉的棉花。
童嬷嬷笑道,“幸好老爷做主给咱们建了暖房,顺带着天天都能有新鲜菜吃,来年若是庄子上能种出棉花来,自然更好,比去外头买的更让人放心。”
说到暖房,童嬷嬷道,“自打下半晌开始飘雪,暖房那边就忙着盖草苫子,我瞧她们弄得倒是挺仔细的。”
曼春道,“她们倒是小心,天这么冷,雪又大,回头赏她们两壶酒吃。”虽说建暖房不是曼春自掏的腰包,可好歹花了几百两银子,冬天菜蔬少,价钱又贵,如今家里吃的菜蔬大半都出自这暖房。
暖房盖在第三进院中的空地上,挑高的拱顶,东南西三面皆装了玻璃窗,此时被厚实的草苫子遮掩着,上下勒了粗绳,免得被风吹开,廊道和暖房之间并无遮蔽物,地上积了厚厚的雪,曼春也不以为意,咯吱咯吱的踩着雪,掀开东边小门上的棉帘子,顿觉这里竟比她歇息的碧纱橱还暖和些,门边的炉子炭火极旺,上头架着个烧水壶,壶里水开得噗噗直响,穗儿和林晏正坐在炕上说话,见她来了,两人忙跳下来穿鞋,招呼道,“姑娘来了!”
曼春见她们穿的单薄,笑道,“你们倒会找好地方!”
一灯如豆,暖房里昏昏暗暗,穗儿摸着了剪子修了修灯芯,于是稍稍亮堂了些。
当初唐辎送穗儿过来便是叫她为曼春莳花弄草,穗儿虽长得其貌不扬,在养花一事上却极有灵气。
而林晏这几年陪伴在曼春身边亦友亦仆,倒比从前开朗了许多,她本是个心灵手巧的,在插花一道上颇有天赋,自从穗儿来了,更是如鱼得水,两人成日里摆弄花草,倒便宜了曼春。
曼春挑着灯看了看四周,之前搬来过冬的花木都长得很好,最近又添了不少新品,还种了些菜蔬,井口附近摆了发豆芽的陶缸,靠墙一座木架,摆了不少陶盆,问了穗儿,却道是发的萝卜苗儿、枸杞芽儿一类,煞是喜人。
曼春对穗儿道,“这里虽暖和,若是中了炭气可不是闹着顽的,你还是搬回你房里去住吧,等天暖和了,你想住再搬回来。”
穗儿原是图这里暖和清净,无人管束,不用在大冷天里来回跑,闻言道,“好姑娘,我小心些就是了。”
童嬷嬷轻拍了她一下,嗔道,“哪个中了炭气的不是像你这般想的?不知道好歹的丫头。”
几人又去后罩房看了一圈,见各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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