勉强,道,“你不是想学画鱼?”
曼春擅画人物,山水花草也有所涉猎,唯独飞禽走兽和鱼虫这样的活物把握不好神韵,她先前跟唐松提过,唐松有空的时候便也教她画两笔。
曼春有些不好意思,要请两人进屋,唐松却道,“这里正好有一缸鱼,就画它吧。”叫人将桌案摆在院子里。
淡墨点出两只圆眼,鱼尾如清纱般逶迤,浓墨勾勒出鱼身与鱼鳍,不过几笔,一只蝶尾墨龙睛便跃然纸上。
曼春瞪大着眼睛,脑海里盘桓着刚才唐松起笔运笔的姿势和力道。
她心里细细地揣摩了一会儿,便拿起笔来模仿着也画了一条,两厢一对比,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唐松又调出颜色画了几只不同颜色的鱼儿,有下潜的,有摆尾的,还有往上游的,指点了她几处细节,便道,“平时多看多想,练得多了就好了。”
曼春看着画纸若有所思。
等她回过神来,唐松已经不在院子里了,她愣了一下,左右看看,“人呢?”
小屏答道,“大少爷刚才就走了,叫我们不要出声扰了姑娘。”
曼春点点头,忽然“哎呀”一声,似乎是刚想起来什么,“童嬷嬷,童嬷嬷?”
童嬷嬷从倒座房出来,“姑娘喊我?”
曼春问她,“我给大哥做的鞋和扇套呢?放哪儿了?”
“搁橱子里了。”童嬷嬷和曼春一起进了屋,从靠墙的一只五斗橱柜里取出了个青布面儿的包袱,解开看了看,里头一双粉底小朝靴,两双袜子,还有一黑一红两只扇套。
“行军散、保济丸这些药还有没有?”
曼春收拾了些路途上也许会用上的成药,连同鞋袜扇套放在一起,交给童嬷嬷让她送去,“嬷嬷记得跟大哥说清楚,这药是新配的,一时用不着也别丢了。”
童嬷嬷回来却又抱着一只长条大包袱,“大少爷试了鞋,穿着正好,扇套也换上了,那几瓶药也都收起来了,让我跟姑娘说一声,不会乱丢的。”她打开包袱给曼春看,里头有四五样纸,每样虽不多,却都是好纸,一盒湖笔,一匣子颜料,“这些纸笔颜料大少爷说了他带不走,都是好的,姑娘既然爱画,就送给姑娘了。”
这些东西又没有多重,怎么会带不走?
曼春去找宋大家的,问她有没有什么糕点是在这个季节经得住放的,她道,“太太和大哥他们在路上颠簸,最好能做些开胃的小点心,吃着不费劲。”
宋大家的有些为难,“姑娘,这个时节哪有能久放的糕点?”她想了想,道,“不如做些路菜带着?那个不怕坏。”
说做就做,曼春和宋大家的商量好了菜式,要做糟鸡、茄鲞、八宝鸭这几样,就打发她和姚氏去采买食材,“一定要好的,别到时候让人吃出不新鲜来,坛子不要太大,他们这一路不过二十来天,就是换换口味而已,多了也闹心。”
宋大家的想着多做些,“这东西经得住放,多做些,姑娘也尝尝?”
曼春想起从前在扬州时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,糟菜是常吃的,也有些想念那滋味,就点了头,“只要别吃不完坏掉了就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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