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春从梦里醒来,她迷迷瞪瞪的拿被单擦了擦脖子里的汗,好一会儿才清醒了,懒洋洋的起身从床边的小几上端过茶盏喝了两口,微凉的茶水下肚,舒服地叹息一声。
昨儿夜里热得很,她半宿没睡,直到后半夜略凉快了些,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,也睡不踏实。
她手里擎着蒲扇给自己扇了一会儿,打了个哈欠,渐渐又睡着了。
等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,小屏和春雁两人合力叫了她起床,打来了温水擦了脸梳了头,见二姑娘仍旧没什么精神,便劝道,“姑娘夜里睡不着,白天也不能这么睡啊,白天越是睡得多,夜里不就越发的难入睡了?”
曼春见外头仍旧阴着天,叹道,“这雨什么时候才下?快下了吧!又闷又热的,真难受!”
春雁道,“今天厨房里做了米粉,调了好几样酱汁,有咸的,有甜的,好吃呢!”
听到有好吃的,曼春也觉得肚子有点儿空,起身来到饭桌前坐下,见桌上摆了一小盆煮好的米粉,光是酱汁就有五六样,紫菜酱油、红油虾酱、芝麻酱、糖醋汁、梅汁、芝麻玫瑰卤,还有七八碟荤素小菜,五颜六色的特别喜人。
曼春自己动手,盛了小半碗米粉,夹了些豆芽、笋丝和鸡蛋丝,用小勺挑了些酱油和芝麻酱,拌匀了,吃了一口,爽口的咸香吞咽下肚,不禁赞道,“还是这个吃了爽口。”
小屏见自家姑娘胃口好了,也跟着高兴,“今天前院厨房还送来了一大篓瓜果,杨梅和荔枝都是不能放的,还有枇杷,姑娘先前不是还说想吃西瓜?那个也有,都放井里了,等拿出来吃的时候凉丝丝的,才爽口呢。”
“你们捞些出来给嬷嬷们装盘送去,别太凉了,她们身上有伤,好些东西不能吃。你们想吃什么就吃去,记得给我留些荔枝和西瓜。”
针线铺子开张快一个月了,曼春本想让童嬷嬷去瞧瞧,可她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,事情就不得不耽搁了,曼春又出不得门,她想了想,如今这院子里能撑起事的也就姚氏一个了,她来的日子不长,但看得出来是个勤谨的,便叫人去给守信家的报了个信儿,想请她领着姚氏去铺子里瞧瞧,顺便让姚氏把各人打的络子、绣的荷包和帕子送过去,放在店里寄卖。
寄卖这件事最早还是姚氏通过童嬷嬷提出来的,曼春开铺子的事因有了父亲的允许,算是过了明路,也就不瞒着别人了,不瞒着是不瞒着,但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,便嘱咐院子里伺候的人不要往外说。
平时无论是丫鬟还是嬷嬷们,月钱有多有少,但都是有限的,像从前她的月钱不宽裕时,童嬷嬷就经常做绣活拿到外头换钱,小五她娘宋大家的,还有春雁她娘姚氏,都是这样贴补家用。
姚氏领了差事,将手上的活儿暂时放下,东西归置了,又去跟童嬷嬷和宋大家的说了一声,收了她们做好的绣活儿和络子,又借了纸笔,按上中下三等记下。
曼春见姚氏这般行事,倒有些刮目相看,她扇了扇扇子,忽然想起一事,便让姚氏且等一等,赶紧招呼了几个小丫鬟,扯着绳子举着尺子量了院子大小和屋檐高低,进屋拿了纸笔和算盘扒拉了一会儿,写了张字条交给姚氏,“你把这个给守信家的,让她派人买来,买多少都在上头写着呢。”又给了她二两银子。
姚氏见上头写着麻布、细竹竿、粗竹竿、蓝靛若干,虽不甚明白,却也没有多问,只是道,“这点子东西,又不是什么值钱的,讲讲价钱,一两银子尽够了。”
曼春微微一笑,“说的不错,不过咱们支使人干活儿,总不能让人白忙活一场。”她见姚氏没有仗着年纪回嘴,便又嘱咐了几句,不外乎让姚氏别手头太紧得罪了人一类的话,见守信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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