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牙行打听了,挨着南街那一片,好地段好铺子就不用指望了,有价无市,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铺面,一年少说也要二三百两银子的赁钱。”
唐曼春这些日子想了很多,虽然有父亲护着她,可她只是安平侯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孙女,她不会因为重活了一回就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。
前世她能在袁家掌家,跟袁家姑爷去世前的托孤脱不了干系,如果没有袁家的信任,她不可能在袁家立住脚。
如今也是,她没人没钱没势,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安平侯府的命运?
如果做最坏的打算,将来安平侯府出了事,她要想不被牵连,能做的也只是离开唐家,至于用什么途径,不外乎嫁人或离家。那时候她还未及笄,嫁人恐怕是不能,可若是离开唐家,就需要另一重身份来隐瞒。
到时候若是真有不妥,至少还有个人在外头为父亲和兄姐谋划。
最省事的就是提前把童嬷嬷放出去,买下房产田地立个女户,以便为她造个假户籍。
这话说得轻巧,可是若没有银子,房产田地又从哪里得来?
那么,当务之急就是银钱。
有了银钱,将来她才有条件在安平侯府出事之前离开,出事之后打点。
在家里坐着,天上永远不会掉银子。
泉州商贸兴盛,她不免动了心思,想开个绒线铺子。
所以才会请童嬷嬷去市面上打听打听行情。
要开铺子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,铺子的选址,如何租赁,买染好的丝线再转卖显然是赚不上钱的,需得雇几个染工,重要的是还得有个看店的掌柜。
可她手底下并没有合适的人,银钱也不凑手。
父亲历年来给的金子童嬷嬷都攒下了,差不多能兑四百多两银子,可这些银子在租了店铺之后就不剩多少了,雇的染工可以用分红为条件来降低工钱,但买丝线和染料的钱却是省不得的,起码还得再有四五百两才行。
四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,姨娘留下的银钱除了那一千两压箱底,只余五百多两银子,为了后计,她最多只能拿出二百两来救急,那些首饰就更不用说了,万一拿去典当出了差错,后悔也来不及,这样算来,至少还差二百两银子,她每月三十两月钱,除去必要的开销,要狠攒一年才能攒够。
童嬷嬷有些后悔,“要是那些银子先不寄回去就好了。”
曼春摇头道,“哪能用嬷嬷的私房钱?”
她起身从窗前的桌子上取过一沓画纸,翻了一会儿,从里头找出两张画稿,一张兰草灵芝图,一张马放南山图。
这两幅图是她在水月庵时的得意之作,以此为底稿绣出来的绣品就曾卖出过高价,当然那时候挂着水月庵绣品的名头,本就不是寻常闺阁之作,但她的手艺她自己明白,绣得精细些,便是没有署名,一幅百十两银子还是换得来的。
童嬷嬷叹了口气,劝道,“姑娘,我看这事是不好办的。”
曼春笑笑,“开铺子的事儿自然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的,索性现如今也没有合用的人,老爷那里还得看机会再跟他提,不然瞒着总是不好。”
这事儿瞒不了父亲,她也不愿意缺了银子就跟父亲要,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,何况现在她只是有个想法,如果贸贸然的跟父亲提起这事,父亲不仅不会重视,甚至可能觉得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,当成了小姑娘的玩乐。
自己的事,还是得自己立起来。
至少缺的银子不能伸手跟父亲要。
既然定下了主意,曼春又不是个慢吞吞的性子,当下就开了箱子找出牙色绸缎照着尺寸裁了,铺开桌案,调好颜色,一笔一划的将图稿画在绸布上。
她的绣艺传自水月庵老庵主,老庵主一手绘绣闻名泉州,都说她年轻时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千金,绣技学自松江绣花坡,后来皈依释门,便将这技艺带进了水月庵,原本水月庵不过是泉州大大小小许多个庵堂中不起眼的一座,却在老庵主掌事后渐渐在泉州富贵圈子里扎下根来。
她和老庵主相处的时间并不长,大部分时候老庵主都将传授技艺放在首位,她的绣法集结了各地名绣的一些独特针法,用色也有其独到之处,有时老庵主或者心情好,也会和她聊几句别的,却从不提及自己从前的经历,曼春也只能从只言片语中隐隐猜出老庵主的绣艺不仅仅是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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