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不缺穿,养个庶女算什么?
那狐媚子虽然死了,却留下这么个孽种,越长越像她,只要一看见二姑娘,她就想起当初那些日子,夜不能寐。
“既已醒了,就是有所好转,”唐辎暂且压下心中郁郁,“再去请好大夫就是,泉州没有,就去别处再寻。”
王氏绷紧了嘴角,心里好像灌满了酸醋,蚀得发疼,又好像内里有千万颗针要透体而出,沉寂了好一会儿,她终究是不甘心,道,“咱们总是盼着她好的……我是个直性子,老爷不要怨我说话难听,曼春年纪太小,若真有个万一,照规矩也进不了祖坟,送到水月庵里,即便真有个不好,咱们多送些银两,托庵里照看着,佛门净地也是她的缘法。”
提到孩子的身后事,便是唐辎也不免犹豫起来――毕竟人虽醒了,病能不能好,却还是未知。
见丈夫不语,王氏又加了把劲儿,“若真有个万一,难不成要把她孤零零的留在这边落个孤魂野鬼的下场不成?”
唐辎在屋里走了几圈,“先尽力看病,”他瞥了一眼妻子,“这件事到此为止,你便是不为自己的名声,也该想想孩子们,事情传出去,都道你这唐家大太太是个忍心的,自家的女儿说舍就舍,勿要连累了松哥儿和曼宁的名声!”
王氏一下子哽住了,脸色很不好看,半晌才擦了擦眼睛,“我还不是怕曼春有个三长两短?趁现在还来得及――”
唐辎不愿再听,抬手拦住了王氏后面的话。
“大少爷回来了!”
“回来了。韦嬷嬷你的脸怎么了?”
听到外面的声音,王氏精神一震,急切的喊了一声“松哥儿”,门口的竹帘掀起,大步走进来个少年,他中等个子,身板挺得笔直,一手提着袍角,一手扶着腰间长剑,这少年不似其父那般俊朗倜傥,倒承袭了几分母亲的秀美,然而那一双眼睛清澈深邃,让人一看到他,生出几分亲近感的同时又不由得肃容以待。
王氏看见儿子,忙问,“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?你大姑母呢?”
唐松解开肩上被雨水淋得半湿的披风随手搭在椅子上,“大姑母知道了二妹妹病重,让我先领了太医过来救治妹妹。”见母亲红着眼睛,父亲脸色也不太好,他微微一顿,“父亲母亲,二妹妹怎么样了?”
曼春再度醒来时,只觉得手上针扎似的疼,她下意识的想动一动,却有人阻止她,“别动,给你施针呢,一会儿就好。”
这声音虽然陌生,却柔和坚定,安抚了曼春慌乱惶恐的心绪。
床前纱帐撩起,屋里点起了灯,床边除了给她施针的妇人,还站了三四个人。
施针的妇人看了她一眼,朝她笑笑,转身道,“唐大人,烦请回避,只留一二女眷即可。”
唐辎愣了一下,忙退了两步,“有劳,有劳。”就和长子去了外头堂屋。
屋里只留了施针的齐医女、王氏和童嬷嬷。
待拔了针,齐医女问童嬷嬷,“你是近身伺候的?”
童嬷嬷站过来,有些拘束,“是,您请吩咐。”
齐医女说,“她躺了这些天,身上必然无力,以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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