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馆的双人间里。白煮的灯米柔柔的洒下,雪白的叔白格子的床单和被褥,黄色的床头柜,淡蓝色的窗帘
单调,朴素,雅致。
陈朝江躺在外侧的床上,仰面雕刻着那块枫木疙瘩。
许正阳坐在里侧的床边上,盯着那个深褐色的铁梨木盒子若有所思。拥有神职后。发的第一笔横财,就是放在这个铁梨木盒子里的那两根金条。而今天在古香轩的店铺二楼,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铁梨木盒子置放在物柜的角落中时,许正阳只是有些疑惑的想着拿下来看看,也回味下几个。月前,自己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时的情景吧。
但是他在拿到手里的时候,立刻就感应到了铁梨木盒子上散发着的那种独特的气息。
之前还曾发愁上哪里去找到制作判官笔的铁梨木,但是将铁梨木盒子拿在手中,他感觉上就立刻确定,这个铁梨木盒子,就是制作判官笔的材料
受地府之气浸染百年以上的铁梨木。也就是说,村东那座石桥下,有可能就是地府与人界相接之地。
或许,正因为铁梨木盒子自身散发的那种气息,才会导致不明其特殊所在的世人,对其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嫌恶感吧。
幸亏有这种气息,不然卖出去的话,自己再上哪儿找这玩意儿去?
许正阳看了一眼躺在那里专心致志雕刻古典美女的陈朝江,无奈的叹了口气,继而不再犹豫,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手机中传出清脆悦耳的歌声。几秒钟后,手机接通,詹晓辉声音有些发颤的激动说道:“大人,您,您找我有事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您吩咐!”
“去把环水山上的判官庙拆了,哦,改成土地庙也行,香火供奉上;程家村的判官庙也给改了,”
“大人,您生气了?”詹晓辉忐忑不安的问道。
“没有,改了之后,到溃河市来,想办法建一座判官庙,大小无所谓,越快越好!嗯,香火必须供奉上。”
“好好,没问题,我马上去维!”
“嗯。”
“大人,什么时候能见您?”
“再说吧。”
“好,好的,哦对了”大人,泽河市城北有一座城隆庙,里面有判官的牌位
“嗯?”许正阳一愣,这倒是没想到。
詹晓辉继而问道:“大人,您是不是,是不是升职了?恭喜恭喜
“问的多了
“哦对不起,对不起,我马上去修庙,上香火供奉。”
“嗯。”许正阳挂了线。
屋内,安安静静的。
陈朝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,侧身看着许正阳,细长冰寒的眸子里罕有的带上了一丝的诧异。
许正阳笑了笑,摸起床头柜上的烟来甩给陈朝江一颗,然后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抽着。
“土地神是你?”陈朝江终于忍不住轻声的问道。
“你说过,你相信我的话,为什么还这么问?”许正阳抽着烟,并没有直接明了的答话。
“扯淡陈朝江眼神中的那丝诧异转瞬不见,苍白的脸色和双眸中的冰寒,让人看不出他内心里巨大的震撼和波澜,淡淡的说道:“我说的相信,是以为你和土地神是哥们儿,就像村里人传言的那样。”
许正阳脱了鞋,坐在床上靠着墙壁,盘起腿笑道:“现在呢?。
“感觉不怎么好陈朝江也坐了起来。叹口气说道:“这些上。怎么他娘的会有神呢?而且。竟然还会是你。”
“嫉妒了?。
“扯淡”陈朝江撇了撇嘴,将瑰木疙瘩和匕首扔在床头柜上,点上烟抽了两口。幽幽的说道:“我不把你当神。”
许正阳笑了笑,道:“嗯,咱们是好兄弟。”
“多句嘴,这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。”
“嗯
“可你刚才以这种身份给人打电话了”。
“特殊情况。”
“哦陈朝江点了点头,“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,”
许正阳脸色一正,严肃的说道:“注意你的用词,喜欢这个字眼,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!”
“你的心思怎么那么龌龊?”陈朝江不屑的鄙视了一眼许正阳。
许正阳乐了,道:“我喜欢现在的你。”
“滚,”
一时间,屋内又静了下来,二人似乎都在想些什么。
“正阳。我发现我又没用了”陈朝江忽然叹了口气。
许正阳一怔。继而明白了陈朝江这话里的意思,便笑道:“朝江,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,我还是个人,挨打了痛喝多了吐,今天要是让子弹打中,也会要了我的小命。”
“嗯?”陈朝江注视着许正阳。
“不骗你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陈朝江点点头。
“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陈朝江随手关了灯,二人和衣躺下。
淡蓝色的窗帘上,隐隐透过些外面路灯的光线,影影绰绰的树影落在窗帘上,微微晃动着。许正阳自然不会睡去,静静的仰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,视线也渐渐的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光线。
许久之后,他听到了陈朝江轻微的骄声响起。
许正阳想要翻身确认下,又担心扰醒了陈朝江,这家伙一向警觉,尤其是今天又发生了枪击事件,肯定更加警觉了。
正待要实施制作判官笔时,陈朝江淡淡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:“正阳,做以前的你吧,起码样子上还是以前那样,不仅仅是在我面前。在别人面前也同样,”
“嗯许正阳稍稍怔了下,便应了声。
陈朝江不再说话,不一会儿,轻微的斯声再次响起。
许正阳稍有些懊恼,一丝意念悄无声息的探出,确认了陈朝江这次是真的睡着了,才微眯上眼睛。意念力瞬间覆盖在了床头柜上那个深褐色的铁梨木盒子上,脑海中冥想着判官笔的样子,然后意念催动,床头柜上的铁梨木盒子,泛起了不为常人所能看到的柔黄色光芒,铁梨木盒子很快消失不见。而许正阳的意念中,却出现了一支长约半米,婴儿手臂粗细的毛笔,只是笔端浑圆垂尖的笔头却没有那么柔顺,显得有些生硬。
娘的,咋这么大玩意儿?拿出来不能做笔,倒是可以干架的时候用了。
许正阳意念转回到定案薄上,问:判官笔应该是啥模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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