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反对、毁谤、辱骂乃至殴打,哪怕是我的父母。我要一直沿着上帝指引的方向前行,直到生命接受上帝的感召。”赵景范一脸坚毅地说道。
孙元起见他沉湎已深,也懒得和他废话:“既然如此,那你回去就开始准备吧,近期我就派你出国留学。还是学化学?”
赵景范犹豫了一下,才点点头:“好吧,就学化学。”
“既然是学校公派你出国留学,那你就好好学习,以后回来报效国家。信仰上帝是你生活中的事情,我不干涉,但希望你不要它带到学习中来。如果你因为宗教而放弃学业,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涉足经世大学,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!听明白了么?”说到最后,孙元起已经是声色俱厉。
赵景范很少看到孙先生这副严肃的表情,赶紧点头答道:“先生,您的话我都记下了。”
暂时别管孙元起造炮、亚瑟尔发飙、赵景范信教这点小事,让我们把目光稍稍挪到北京城中,因为此刻,大清中枢里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。
军机处,太子太保、体仁阁大学士张之洞正在午休。
张之洞15岁顺天府乡试中举人第一名,成为“解元”;26岁考取同治二年癸亥科进士第三名,成为“探花”;为官之后,又与宝廷、张佩纶、黄体芳并称“翰林四谏”,号为清流派;到地方为官,则投入洋务派怀抱,成为洋务派健将,后世誉为“中国近代重工业之父”;身为汉人,却在湖广总督位上前后呆了近二十年,堪称奇迹……所有的赞誉,都造就了这位支持晚清败局的纯臣。
奇人必有奇事,张之洞身上自然更不乏奇事,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,就是他睡觉从来不睡床,困意上涌就趴在书桌上小睡会儿,至多一两个小时便醒。即便是在会客聊天,觉得有困意也不管不顾趴下就睡,所以下属幕僚都知道他的这个怪习。
张之洞今年已经虚岁七十有三。古来盛言:“七十三,八十四,阎王不清自己去。”到了这个槛儿上,张之洞也开始学会养生,每天中午习惯到床上眯瞪一会儿。习惯是习惯,无奈睡床还是觉得不舒服。每当这个时候,他就倍加怀念赵凤昌。
两人第一次相遇,是光绪十年张之洞任两广总督的时候,赵凤昌不过是名侍从。但赵凤昌风姿卓绝相貌英俊,而且聪明伶俐性格乖巧,很快受到张之洞的赏识,变得形影不离。每当张之洞犯困,赵凤昌就会走过去用双手托住他的头部,一动不动,哪怕是一两个时辰。
谁知不久就有传言,说两人是“好基友,一被子”,甚至有了“两广总督张之洞,一品夫人赵凤昌”的对联。闹到最后,连宫中也知道了赵凤昌的秽名,张之洞只有忍痛割爱,把赵凤昌放回民间永不叙用。
“一转眼十多二十年过去,当年的璧人,现在也该变成了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了吧?”张之洞有些感慨,旋即又回味道:“不过当年璧人捧头而眠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呵!”
就在辗转反侧的时候,门外传来橐橐的脚步声。张之洞睁开眼:“是稚英么?”
门外正是张之洞幕僚吴殿英,闻言答道:“香帅,是我。您醒了么?”
“早醒了,你进来吧。”张之洞是和衣而睡,起身从案上拿起叠好的湿巾擦了擦脸,对进门的吴殿英说道:“发生有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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